一個激靈坐起身,好像,就是今年!
安致遠被老婆的忽然坐起驚到:“睡不著?我就說太早了,不如放個片子看看吧。”
“不用。”顧毓錚摸摸胸口,“就是忽然覺得,好多年了啊。”
是啊,好多年了,兒子都那麼大了。不過,三十多正是一個人最有魅力的時候。年華還在的同時,氣質裏還蘊含了沉澱後的香醇。
回顧過去,這一世的努力沒有白費。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重生,她都沒有辜負這次機會。隻是不知道,假如沒有這一次機會的話,她之後的生活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還會不會遇到這些在她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人,還能不能與安致遠相遇?
重新躺回床上,在與安致遠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中,慢慢沉入夢鄉。
醒來睜開眼,入目的竟然是……重生前的老房子。
所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其實,還是35歲一事無成的自己,和這個小富即安的家。
天色還早,遠沒有那一世裏保養得好的耿霜泠在衛生間洗漱,聽見女兒起床的聲音,打聲招呼:“不用急,早飯後我們再去外婆那拜年。”
顧毓錚擺擺手表示知道,套上鞋子往外走:“我出去轉轉,一會回來。”
街道還是那個街道,大年初一到處都是休業關門,也看不出什麼來。徑直走到江邊的堤壩上,江水滔滔在遠處與天際相連,江上由遠及近幾座橋上三三兩兩行人走過。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
是夢,還是另一個時空,都抵不過這一刻,自己就站在這裏。
經曆過兩次35年人生的自己,懂得奮鬥、懂得珍惜、懂得感恩的自己。
和夢中那一世不同,這裏的她錯過了很多東西,耽誤了很多時間,之前的自己也許會繼續渾渾噩噩混下去,而被不同經曆重新塑造過的自己不會。
年紀大了又如何,身體不好又如何,隻要想明白了,找對方向了,重新出發,什麼時候努力都不晚。
掏出相機拍下今日見到的江景,在記事本上習慣性地寫下幾句即時感想,再順手撿拾起昨夜不知哪對情侶燃放煙火後的浪漫殘骸,一轉身,就看見一位長者站在身後。
長者身材高大敦實,戴著一頂帽子正也往江麵看,見她望來,微微點頭一笑:“小姑娘好早,過來取景拍照?”
“隻是興趣,想要留下點什麼。”顧毓錚呐呐回答,心中早已翻湧不已。
她看到了誰?安國生!
搜索腦海中的記憶,實在是記不清了,推測一下,安國生如夢中一樣來於水擔任過書記,不過這次沒有她們一家的影響,他後來的升遷應該沒有那麼快,所以現在按理還是在省裏任職。
想起夢裏的那個人,忍不住就想多了解一些:“您也好早。”
“我以前在這邊工作過,過完年要去北方啦,趁有幾天假,出來看看。”許是過年心情不錯,安國生沒有表現得很嚴肅,回答了她的話。
還想再搭上幾句,遠處走來一個人:“大伯,你這腿腳夠利索啊,我停車的功夫,你就走這麼遠了。”
顧毓錚再次心驚,抬眼看去,安致遠!
對方見她望來,收住了話頭,略微點頭致意。安國生也沒再出聲,叔侄兩人沿著江邊堤壩走走停停,慢慢遠去。
他就是夢裏那個安致遠。顧毓錚心中一痛。那長身而立的姿勢,和比記憶中剛毅許多的臉讓她知道。在這個兩人沒有相遇的時空裏,他走了他最初想走的那條路。
所以,現在的自己,與他隻有擦肩而過的緣分而已。
心情很複雜,有些傷心,又似乎有些釋然。不同的開始,不同的經曆,造成不同的結局。
上午去拜訪了耿外婆。
又是一個與夢裏不一樣的地方,外公去年過世了,外婆和小舅住一起。
因為腿腳不便,特意買了底樓的房子。
小舅和小舅媽日子過得沒有夢裏的好,隻能尚算寬裕,人卻還是那麼孝順。家裏其他兄弟姐妹年紀也都大了,70多歲照顧90多歲,隻會一起拖累孫輩,於是最為年輕的他扛過了這個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