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做大事的人,不過小奸小惡偶爾還是會為之,花生大的正義感也有忍不住的時候,想做一回正義使者,看不慣不公不義的事。

但是她的膽子隻有一咪咪,要確保退路,待拿到和離書後才敢大聲說話,反正罵了這一回她就要走人了,日後老死不相見,她還怕這個未盡丈夫責任的前夫不成。

「表哥,我沒她說的那般可惡,她故意不讓我好過……」喻可柔泫然欲泣,荑輕輕扯著商別離的袖子。

看了神色慌亂的表妹一眼,他眼底生出一抹深思之色。「安玉兒,你走出我商府就不是商家媳婦,你可考慮清楚?」

安璽玉挑字謹慎地說:「你不會連女人活命的嫁妝也要貪吧!我救了你一命的報答是要我餓死街頭,那就太過分了,恩將仇報的罵名會跟著你一生一世的。」

他氣得眼角抽[dòng]。

「我要你慎重地想明白。」

「哎呀!難不成商府隻是一個空殼子,窮得要靠下堂婦的錢才活得下去?難怪你一心要休離我,原來是要霸占我的嫁妝,你……你真的好無恥,居然用這麼下流的手段,我奶奶看錯人了,把我嫁給一頭白眼狼……」哈!不把你說臭了我怎麼脫身,你就倒黴點,灰頭土臉地讓我踩兩腳吧!

「住口,我還你!」他怒極一吼。

「還有贍養費。」該她的,她一毛也不會少要。

「贍養費?」那是什麼玩意?

「我十三歲嫁給你,十九歲被你棄離,六年來的青春全耗在守活寡上,有丈夫跟沒丈夫一樣,你不用賠償我這些年獨守空房的損失嗎?」是男人就爽快點,別讓我瞧不起你。安璽玉的眼中如此明示著。

「你……你……」他氣到說不出話來,頸邊青筋浮動。

「我也不貪心,一萬兩黃金就好,你一條命應該不隻這些錢吧!」她要錢要得心安理得,全無愧色。

「你……」商別離惱怒地握起拳頭,眼露凶光,卻又拿她莫可奈何。

第二章

「夫人,我們真的要離開商府嗎?少爺一紙休書休了你……」

一步一回首,看著一箱一箱被搬上馬車的家私,胭脂的臉上是不甘心和不知何去何從的茫然,一再追問是不是真的,有無挽回的餘地。

說起來她是商府買進門的丫鬟,並未簽終身契,十年一到便可出府自行婚配,主人家不強留她做到老死,還會額外給她一筆嫁妝。

十三歲入府便伺候大她兩歲的少夫人,直到今日十七歲,她還有六年才到期,名義上仍是商府家婢,得服侍主子。

雖然商別離已簽下和離書,與安玉兒再無夫妻關係,可他心裏仍瞧不起女人,認為下堂婦一旦在外頭吃不了苦頭,受了罪,娘家回不去了,到了最後還是得回頭求他,給她一個棲息之所。

到那時,不是他欠人情,還能展現他的大度和寬容,而她也被磨去嬌蠻的性子,想再回來隻能任他擺布,不再是那個凡事頤指氣使、恃寵而驕的嬌嬌女,為妻為妾但憑他一句話,沒人可以再挾恩索惠。

這也是商別離最恨的一點,當初是因為身子不濟被迫娶妻,若是沒有衝喜的恩情橫亙其中,他不會拒絕與妻子圓房,甚至也是段美好佳話,畢竟安玉兒長相不俗,明眸皓齒,凡是男子少有不動心的。

他沒讓胭脂留在商府,反而故作大方的送予「前妻」,是有意彰顯自己並未苛待下堂妻,他和離後再娶是形勢所逼,並非寵妾滅妻,為了另一名女子而容不下發妻。

不過也有充當眼線的意味,用來得知無緣妻的一舉一動,好讓他第一時間內掌握她所有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