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笑道,“伊稚斜派你作為主將,是抱了必敗的決心啊!”

“你以為你打勝了?你用十倍人數來擁堵我,五十萬人啊,最後被我殺的隻剩十萬,我打不動了,方才投降,竟便宜送了你一個冠軍侯。”

☆、日磾叔叔

“是麼,我們四路兵馬不斷地圍追堵截,你一個月沒有合眼,過得很苦吧……”霍去病歎了口氣,笑望過去。

“忘了,”她咬牙答道,那個月,苦中帶甜,熱血沸騰,她為父汗和哥哥手上的軍隊贏取了一個月的休養時間,雖然很短,卻讓漢軍在河西大捷後,不敢轉道追擊伊稚斜和旭拜。

然而這一仗,卻在心中永遠刻了一道傷痕,永遠都無法贖罪了。

從小玩到大的日磾叔叔,在一次被派出執行任務的時候,全軍覆沒。

再無生還。

日磾叔叔,如果那一次,我陪著去了,或者,就不會這樣的吧。

她常常在夜裏泣道,不知天上寒月,有沒有照著另一個世界的叔叔。

“就是那一仗,我霍去病,永遠記住你了。”

“我吃完了,你出去吧。”她將食盒蓋上,又在衣服上擦了手。

霍去病訥訥抬手,指指她,又指指自己,眉頭微微皺上來,“你……讓我?出去?”

“難道你要看我洗澡?”

“你?……逃了怎麼辦?”

“那你拿鐵鏈子鎖著我吧。”戾園葬雪伸出雙手,冷冷說道,是啊,就算是鎖著,也不能讓他看破自己。

霍去病閉上眼睛,深深歎口氣,然後緩緩睜開,“鐵鏈子鎖不住你的,算了,你若敢逃,我就率軍直搗匈奴大後方,讓你國滅。”

“好吧,霍將軍請……”她走上前去,抬手按上霍去病的手臂,將他轉了半圈,向門外推去。

霍去病被推著走出門外,那門便被輕輕關上,然後木栓從裏麵拴上,自是那匈奴的王子鎖上了門。

“少將軍?”

“嗯?”

“他是俘虜,為什麼您還這般對他?”

“俘虜……嗬嗬,過幾天,便是駙馬了……”

“啊……奴才該死。”兩人突然明白過來,一齊跪下,便要自己掌臉,霍去病立即製住,“別擔心,沒事的。”

霍去病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月亮缺了一半,有些彎,不過還算明亮,照著周圍昏黃昏黃的,很是和諧溫馨。不管怎樣,還是家裏的月亮好看。

“那二王子,又為什麼不許我在屋中呢?”隨口問出一句,卻並沒有多想,兀自向著竹屋邊上的竹林走去,“出行三個月,不知道我的琴還在不在。”

然後,便看見竹林中間的矮桌上,那張寬仗許的油布,邊角仍被石頭壓著,想是這三個月,並沒有被人翻過。

戾園葬雪在屋中,翻翻木桶邊的高架上掛著的白色錦衣,“還真是……為什麼,匈奴種不出棉花,也養不出蠶呢?上天,為什麼這麼不公?”

卸去一身狼裘,將玉佩小心地放在衣服上,一腳踏進溫潤的水中,讓那陣陣柔滑浸透全身,深深吸進一口氣,然後,心滿意足的,潛下水去。

在西北塞外,水貴如油,哪裏像這般,說燒,便燒了一大桶。“嘩——”

她仰頭坐起來,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貪婪地吮xī著溫暖的清水,不覺陶醉。雙手雙腳來回劃著水,真是舒服嗬。

☆、風挽黃沙,血濺夕陽

“便是上天這般不公,總有一天,我要讓所有匈奴的子民,都能享受帶這樣的饋贈。”她緩緩開口,心中,暗暗立下毒誓。

洗盡身上的塵土和疲憊,在悶熱的水汽中,她緩緩站起,猶如出水芙蓉般嫵媚萬般,千種風情,此刻,盡在這暗綠色的小屋中,向外蕩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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