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那身雪白的錦衣,一頭溼潤柔滑的青絲披散下來,她撕了邊長長的衣角把頭發草草束在身後,將玉佩收回懷中,便走去開門。

隻有兩個仆從,霍去病不在門外。

心中閃過一絲驚慌,難道?

然後便聽見不遠處飄揚而來的琴聲。

胡笳十八拍。

和胡琴彈的效果完全不一樣,這首屬於大漠的琴曲,怎能被彈得這般飄揚婉轉,這是什麼樂器?

循著琴聲,走進竹林。

月光散亂的落在竹林下的草地上,那個一身火紅的將軍,微微眯著眼睛,一雙手,在那張長長的古琴上,輕輕躍動著,悠揚的琴聲,便隨著琴弦的震顫,蕩漾開來。原來是古琴啊……隻是聽說過,沒有見過。

風挽黃沙,血濺夕陽,別笑我癡狂。

許久過後,曲終聲盡,霍去病依舊眯著眼,緩緩呼吸著,想是陶醉在那繞梁三日的琴聲中了。

戾園葬雪微微一笑,不願再做打擾,轉身向竹林外走去。

然而,這時沒了琴聲掩蓋,她的腳步,踩在柔軟的草地上,聲音分外明顯。霍去病倏地睜開眼,“站住。”

戾園葬雪停步。

“姑娘,你是……”

這聲詢問沒頭沒腦,戾園葬雪心中卻是驚怒不已。

不會的,定是看花眼了。

然後,她擺出張萬年不變的沒有表情的冷臉,轉過身來。“霍將軍好眼光啊”

霍去病倏地站起,“你?!”他抬手指著她,你了半天,才說道:“你!……好吧,我眼睛吃屎了。”

戾園葬雪微微一笑,“知道便好。”

他“嘿嘿”笑兩聲,“真看不出來,你這麼俊秀,可以引起全長安的轟動了。”

“我不是已經引起全長安的轟動了麼?”

霍去病沒想到她會這般回答,眉頭微微皺了皺,“好吧,你已經引起長安的轟動了,他們都是去看英俊的二王子的。”

戾園葬雪癟癟嘴,“你繼續吧,我不打擾了。”

“怎麼,聽我彈琴,沒有任何感想麼?”

“要我說感想?真話?”

“嗯,說吧。”

“你們漢人的古琴,這般悠遠綿長,著實不適合彈奏胡笳十八拍,你是不是腦子也吃屎了?”

頓時之間,猶如一桶冷水當頭潑下,剛剛自我陶醉的形象突然間毀於一旦,霍去病的臉也沉了下去,“你……”

“你有胡琴麼?我來彈。”戾園葬雪不去看他一臉的陰雲,反倒開口說要彈琴。

“我,……這兒沒有胡琴。”霍去病開口答道,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後若能遇到,再聽你彈吧。”

“嗯,那我告辭了。”戾園葬雪學者漢人的樣子拱了拱手,算作行禮,而霍去病沒有回禮,“他日我再打勝仗的時候,一定搶一把胡琴來。”

☆、霍將軍叫我全名

“哦,好,我等著。”說罷,拂袖,轉身離去。

霍去病眯眼望著她,眼睛漸漸迷離,這……然後倏地握緊拳頭,直到指甲嵌入肉中,才被疼痛喚醒,“我……這是怎麼了。”

然後又拿油布,將琴緊緊包了,便沿著來路,往竹廬走去。

兩名仆從還在門外等待,戾園葬雪看著他們,臉上微微一笑,兩人立即拱手行禮,“二王子,剛才得罪了。”

“嗬嗬,何必呢……”

這時霍去病快步走過來,“你們去準備我的洗澡水吧,再去拿卷席子。”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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