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七年夢魘(1 / 2)

進宮幾日別說能與傾爵長相廝守,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幾次。自從那夜太過衝動之後,傾爵就處處避著他,生恐自己和他有何幹係。苦惱的曲亦在宮中閑逛著,接到曲濟派來的通知後離開了皇宮,不知事情怎麼樣了……

曲府的書房中,匆匆讓上茶的婢女下去後,曲亦急忙關上了房門,轉身看著正盤坐在蒲團上念經的曲濟,不解的皺緊了眉頭。他想不通幾日不見曲濟怎麼就信奉起佛祖來了,他可是個在戰場上奪人首級嗜血冷酷的戰神。

“爹,今日您找孩兒歸來是為了那件事情吧?”

曲濟停止了正在轉動的佛珠,微微睜眼看著曲亦。向著佛祖虔誠的一鞠躬,曲濟招呼自己的兒子到一邊桌子上坐下詳談。接過曲亦倒好的茶水喝了口潤了下喉嚨,眉頭不展的看著同樣麵色深沉的曲亦,將手中的佛珠放到了桌子上。

“亦兒,爹如你所願送你進宮,這幾日來可還愉悅?”

曲亦哪敢說自己被傾爵極度冷漠,尷尬的笑了笑喝了口茶。

“一切還好,孩兒是想知道那件事情——”

“爹連日來一直做著一個夢,夢中的璃皇質問爹為何要欺少主,忘記了當初他和溪瓏的囑托。夢中那些死在爹手下的俘虜前來複仇,說他們已經歸降,為何爹還要害他們的性命。年輕時殺戮太多,執念太深,老了之後難道要與佛祖相伴才能暗度晚年。”

幾日來的夢魘折磨得曲濟不能安寧,閉眼就是憤怒的璃皇和慘死的俘虜。這幾日來他一直居住在家中不早朝不外出,每日念經誦佛,隻為了消除下內心的煩擾和孽障。可現在想想竟覺得有些可笑,他曾是萬人敬仰的戰神,難道要信奉那些鬼神?

曲亦淺笑幾聲看著滿臉皺紋的老父,少年血氣方剛不知惆悵。

“爹,世上何來鬼神冤孽,您是勞累太久,需要好好休息了。”

“爹記得當年答應過溪瓏,會把王當成自己的女兒去對待去愛護,現在爹在做什麼?可笑我當年對溪瓏的誓言,現卻要與王針鋒相對,爹——”

“爹,您的確老了。”曲濟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生冷的說出這句話,他卻隻是翩然一笑,不回避他的眼神,帶著一絲的陰冷。“您把王當成自己人,王卻隻是把我們當成臣子,當成外人,溪瓏的那個夢您該醒了……”

“放肆!!”

曲濟拍案而起差點一巴掌落到曲亦的臉上,在他的麵前誰能不能妄議溪瓏。她是他的夢,是他的命,即使已經逝去。

曲亦出了一腦袋的冷汗,從沒見過曲濟對自己這麼憤怒。幹咽了幾下口水,怔怔的看著怒視自己的曲濟,害怕的手心全是汗水。歎了口氣,曲濟坐下來喝了口茶,望著牆上溪瓏贈予自己的山水畫,淡然一笑。

“亦兒,爹若辭官,你的將來將如何?”

曲亦一怔,就幾日光景曲濟竟變成了另一個人,膽小心軟。因為幾日的夢魘他就放棄了當初對自己說的話,難道現在要自己單打獨鬥去掠奪傾爵的心,這無異以卵擊石。轉念一想,一個計策在心中萌生。

“爹,其實王對孩兒百般刁難,隻因為我姓曲。”麵帶難色的說著,時不時用餘光注意一下曲濟的神情。“王的心在慕連斯的身上,而慕連斯對孩兒也是帶有敵意。在宮中,孩兒沒有一點的地位,這幾日根本沒見過王——”

見自己的兒子受到差別對待,甚至連慕連斯都敢騎到他的頭上,這是在對自己宣戰。怒火中燒,握緊的拳頭上青筋直爆。用力拍打了下桌子,震得上麵的杯子倒到了一邊,茶水流淌了桌麵。

“爹——”

一切都在曲亦的掌握之中,他眼中的曲濟已經老了,自己不給他加一把火,他就會沉浸在對溪瓏的思念當中,然後自己的利益該怎麼保障,他要的是傾爵。

此時一身穿格子長袍的中年男子敲門求見,曲濟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熱火,看著來人嘴角高高的揚起,老謀深算的眼神再次綻放出光彩……

初冬天氣異常,昨日還是暖陽高照,今日下起了鵝毛大雪,為大地塑上了一層銀裝素裹。宮中太監宮女正在領取過冬的衣物,不解的抬頭看著老天,為何剛入冬就要給人們這一份大禮。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他們忙著打掃和修剪花草樹木。

連日來的忙碌傾爵又準備偷個懶,微微睜開眼睛衝桑者做了個手勢,她會心的笑著走過去對門口的太監吩咐了聲:今日王不早朝。拉了拉被子努力縮在了裏麵,試圖找到個最暖和最舒服的位置讓自己繼續沉睡。

寒風無處不在,桑者打了個哆嗦,趕緊命人去關窗和燃起炭火。憂慮的看著熟睡的像個孩子的傾爵,若有所思的撫著眉頭。多事之秋已經過去,但是寒冬接踵而至,世間貌似要不太平了。

“桑,斯和博離開有幾日了?”

傾爵慵懶的聲線透過床簾傳入了她的耳中,桑者大吃一驚,急忙回答到:“已經七日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