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開散落在臉上的青絲,盯著上方的床簾,眼神空洞。
“七日也夠來回了,他們為何還沒回宮。”
桑者聽出了她話語中的落寞,這幾日沒有慕連斯和寧之博的陪伴,曲亦頻頻來擾,傾爵寢室難安,常常發呆而不自知。再強大的女人也需要得力的男人在身邊,可他倆一去卻七日未歸。
“王——”
“桑,你說那人還存活在這世界上。”
傾爵內心深深的不安,自從桑者把這個重磅消息帶回來給自己後,她每日夢見那個人的麵孔,然後渾身冷汗的醒來捧著爍一直哆嗦。
“王……”
“報,戰神求見。”
門外太監刺耳的聲音打破了她們的對話,傾爵煩躁的用被子蒙住了腦袋,折騰了幾下無力的歎了口氣,揮手示意桑者應允。桑者命宮女打開了宮門,隻見曲濟神清氣爽的大步走了進來,一見窗簾還未掀起,抱歉的抱拳作揖,低頭退到了一邊。
“臣不知王還未梳洗,求王降罪。”
床簾那頭傾爵揚起嘴角冷笑一聲,透過窗簾瞥了眼曲濟。
“戰神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臣聽說叔炎還在世上,今日特地前來稟報王。”
傾爵打了個寒噤,渾身不住的顫抖,雙拳死死的握緊,恐慌的閉上了眼睛。桑者疑惑的看著眼神一直往床簾那邊瞥的曲濟,見傾爵沒了聲響,心瞬間懸了起來。
“王——”
曲濟剛想上前詢問一聲,被桑者攔下來。雖說曲濟是朝中的重臣,可這是皇宮,桑者身為大總管,怎會讓曲濟這麼亂來。
“王身體抱恙,戰神不得放肆。”
憤恨的瞪了眼桑者,悻悻的作揖之後離去了。趕緊命人關上宮門,大感不妙的桑者走到床邊掀起了床簾,傾爵的臉色一片慘淡,緊閉的雙眸中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流出,淌過絕美的臉龐苦澀到了心頭。焦慮的站在一邊手足無措,就這麼看著她沉浸在過去的傷痛和恐懼中。
“桑,還記得孤十三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嗎?”
桑者沉重的點點頭,陪伴她到現在,她懂她的一切,卻隻能束手無策的。
“叔炎,叔炎會來找孤的,孤——”
“王,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您的。”
桑者認真的說道,傾爵感激的點點頭。睜開眼睛的瞬間淚水急湧而出,連呼吸都有點無力了。桑者俯身小心的擦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心疼的看著這張憔悴的臉蛋,眼睛一點點被刺痛眯起。
“叔炎不會原諒孤的,就像孤這些年一直內疚一般。”
失去焦距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上方,她多麼努力想擠出一絲笑容,可顫抖的嘴角。纖長的睫毛上沾滿了淚水,沉重到連睜眼也變成了一種負擔。指甲在掌心嵌出了一道道深刻的指痕,此時的她卻忘記了疼痛。
“王,那隻是意外,您應該忘卻那些不愉快。差不多時間的時間了,叔炎也許早就忘記了當年的事情,這次他的出現不過是……”
“不!”傾爵的身體猛然一顫,轉睛看著桑者,淒美的一笑。“七年前孤就知道他沒死,七年後他的出現,會奪走孤的一切。”
此時的傾爵就像一個在鑽牛角尖的孩子,讓自己處在那種神經繃緊的狀態,怎麼也不肯解脫自己。七年前她隻是個孩子,可就因為這樣,她犯下了個大錯,不能挽回。
窗外下起了大雪,掩蓋住了世人的視線。寒風犀利的掠奪著整個大地,人心在這個時候更加顫抖。雪中搖曳著的桃花樹,枝頭落滿了雪花,沉重的快要終結了一般。
寢宮中龍涎香縈繞心頭,傾爵還沉浸在當年發生的事情中不能自拔。桑者無奈的去添置了炭火,轉身的時候聽見宮門外有腳步聲在靠近。好奇的走過去打開了宮門,呼嘯而來的寒風像刀般刮痛裸露在外的肌膚。
守門的太監急忙作揖,而那個匆匆跑來的太監帽子上,肩頭都積著雪花,連身體都在顫抖,臉蛋凍得通紅。
“去禦裁間領一套禦寒的衣物吧。”
太監感激的點點頭,抖了抖肩頭的雪花,弓著身子說道:“剛宮門口回報,慕連斯和寧之博回宮了。”
桑者欣喜的一笑,正欲讓太監下去,他又說道:“不過他們帶著一個陌生的男子,侍衛們就讓奴才請示總管,是否讓他們通行?”
桑者疑惑的皺起了眉頭,轉頭看了眼床榻之上的傾爵,無奈的應允了。這個時候他倆歸來是最好的,也許那個陌生的男子隻是寧之博從老家帶來的同鄉,進宮也是為了男寵一事。
看著太監的身影被茫茫大雪所淹沒,桑者惆悵的看著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沉重的歎了口氣:璃皇,溪瓏,你們在天上要保佑王不受傷害,她隻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