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怎麼會忘記,那天他本想好好看著傾爵的臉,卻被慕連斯攪了局。現在回想起來他對他還是帶有恨意的,更何況聽說慕連斯現在是傾爵最溺愛的男寵。
“為父不讓你進宮做男寵也是為了你好,畢竟王身邊的男人太多了——”
說話間曲濟一直在觀察曲亦的臉色,他不願讓傾爵愛上任何人,才會對過分靠近她的男寵使出任何卑劣手段。傾爵隻能是王,不能被七情六欲所控製。
“爹,孩兒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孩兒的確不爭氣,誌不在天下,而在王一人的身上。和王認識十載有餘,相思之苦不能消除。孩兒聽說過爹和溪瓏的事情,其實我們兩父子同樣,隻是溪瓏嫁給了璃皇成為了王後,而孩兒還是有機會的。”
“不得妄言璃皇和溪瓏的事情,讓人聽見可是有殺身之禍的。”
曲濟一句訓斥了過去,眉頭卻在瞬間鬆開了。曲亦說中了自己的心事,自己已經老去不能再管太多,假如讓曲亦進宮一直待在傾爵身邊,這也解除了自己的心頭大患。
“爹,沒人會聽見我和您的談話。孩兒知道爹的困惑了,東河祭祀大典後您就這般不振。其實您為百官出頭提議今年的大典,隻是為了出去王身邊多餘的男人,那個叫做慕連斯的男子。結果您被反將一軍,慕連斯安然存在,而大典也理所當然的被廢除了。大典的落幕代表朝中一些老臣也將麵臨卸甲歸田,您首當其衝。其實現在您和我隻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那就是慕連斯。”
正午的明媚陽光下,曲亦顯得愈發成熟,曲濟也老懷安慰。也許他的時代是要過去了,但是他的兒子正冉冉升起,這場戰他沒有完全敗北。
抬頭看著天空中的皚皚白雲,許久才露出一個笑容:溪瓏,我會好好愛護傾爵,把她當作我和你的女兒一般……
禦書房中,待搬運奏章的太監們退下後,傾爵歡快的把靴子一脫,光腳踩在地磚上跳起了舞步。剛剛端茶進來的桑者先是一愣,會心一笑,讓看守的侍衛下去了。
也許是該那麼開心,她終於是可以獨當一麵的王了。
在桑者麵前她並不介意,饒有興趣的哼著歌謠在地磚上跳來跳去。龍袍被麻利的脫下扔在了一邊的地上,絲質的粉色內衫下猶如凝脂的肌膚泛著白光。桑者無奈撿起地上的龍袍,撣去上麵的灰塵,小心的放在了一邊。
“王,天氣已轉涼,您還是把鞋子穿上吧。”
傾爵哪顧得上她的勸誡,像個孩子一般又蹦又跳的。
“桑,今日在朝堂上孤一言九鼎,無人敢反駁。要是換做以前,曲濟不站出來說話,其他大臣也會頗有微詞。”
桑者淺笑著連忙點頭,生怕擾了傾爵此時的興致。一陣寒風襲來,桑者急忙跑過去關上了窗戶,回頭看見傾爵蜷縮在案幾前的椅子上專心的翻閱著奏章。拿過地上傾爵的靴子,小心的擺放到了一邊,然後站到了她的身後。她已經習慣了就這麼從後麵看著傾爵,安靜的仿佛可以躲避整個世界的風雨。
“王,桑聽說了今日在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戰神一聲不吭,似乎是東河祭祀大典的事情刺激到他了。”
傾爵隨意把奏章往書桌上一丟,調皮的一笑:“東河祭祀大典本就該廢除,父皇在世時大臣們極力反對才延續到了現在。曲濟對於後宮的男寵一向不屑一顧,盡管他是一個忠心的臣子。難得這次他肯鬆口,孤怎能不借著這個機會把東河祭祀大典廢除。隻是他輕視了慕連斯,現在才會被反將一軍。”
桑者頗為擔憂的說道:“曲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璃皇在世時他已經權傾朝野,王您要擔心。”
傾爵感覺在理的點點頭,托著腮幫子凝重了眉頭:“孤早就知道了,凡是與孤接觸多了的男寵,都會莫名其妙的失蹤。內侍房的說辭始終如一,說是男寵受不了宮中的幽禁紛紛逃離。這是皇宮,能那麼隨意進出。”
她想起了上次慕連斯神經兮兮的和自己說起了詛咒這個事情,原先她早就察覺到宮中的麵孔在變化,隻是懶得去上心。經過一段時間的探查,曲濟在宮中深埋了一隊人馬,能讓一些人無聲息的消失。
這也是她反感曲濟的原因,他太拘泥自己的私事,以至於越級了。
“王,也許慕連斯也會在不久消失在宮中——”
“那個小滑頭,誰人也奈何不了他。”
想起慕連斯傾爵的嘴角總是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他不同一般的凡間男子,衝動不乏睿智,總有一些小聰明能讓人措手不及。
桑者懂了,慕連斯總有一天會成為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