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暗戰拉開(1 / 2)

東河祭祀大典潦草的舉行並倉促的結束了,在傾爵的一道永久廢除的聖旨中,這個延續了幾百年的荒唐祭祀儀式就此結束,這也代表了朝中功勳大臣的旗幟已然倒下。圍觀的百姓好奇這個祭祀大典,討論聲中不乏讚成廢除的。

曲濟站在碼頭上凝重的看著水麵漸漸平息,轉頭看見傾爵笑靨如花的鑽進龍輦中回宮。猛烈的陽光中,他屹立在那裏不言不語,看著攤開的手掌,虎口處老繭橫生。他輝煌了一生,難道就要像東河祭祀大典的落幕那般遲暮?

邊疆捷報連連,番邦戰事趨於平和。傾爵完成了璃皇死前的遺願,朝堂之上拿著捷報激動的熱淚盈眶。看到此刻神情的傾爵,滿朝寂靜。曲濟深感不妙的苦笑,抬頭看著理政殿上方的‘致力天下’的牌匾,那是璃皇親手所寫,而自己在旁觀看。

當時璃皇意氣風發的揮筆疾書,瀟瀟灑灑的寫下了這四個大字,轉身就對自己說:接下來的天下需要你去扶持。看著在旁耐心研磨的溪瓏,再看看璃皇的一臉認真,他感覺自己肩頭的擔子將背負一生。

半生戎馬生涯,馳騁沙場。他漸漸忘記了璃皇對自己的囑托,孤高一切。當聽見璃皇晏駕帶走了溪瓏後,他處在了崩潰的邊緣。傾爵繼位後他滿心愛護,卻也忘記了此時的傾爵不再是那個小女孩。

早朝退去後,曲濟如同掉隊的大雁一人低垂著腦袋默默的向著宮門口的轎子走去。眾大臣三兩紮堆在一起竊竊私語,麵色憂慮。傾爵愈加強大,他們卻迅速老去,將來的天下已經和他們無關了?

曲亦看見自己的老父一直鬱鬱寡歡,急忙從同僚中掙脫開了跑到了他身邊,輕聲喚了聲父親。曲濟略微停住腳步抬頭看了眼曲亦,搖晃著腦袋歎著氣。曲亦靜下心來一想,明白了老父次日為何會這般黯然失色,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頭。

宮門口,曲亦掀開轎簾示意曲濟上轎,他感慨的轉頭看著一邊的馬匹,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策馬奔騰所向披靡的樣子,一手拉住馬鞍正欲使勁上去。可年邁的身體和這幾日的鬱鬱寡歡米水未進,他腦袋一暈,向後踉蹌而去。

曲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老父,擔憂的想把他扶回驕中。曲濟尷尬的轉頭看著滿朝同僚,再次發力總算坐到了馬鞍上。牽著韁繩,用力拍了下馬屁股,馬匹嚎叫了一聲向前跑去。曲亦急忙上馬追去,今日的曲濟太過失落和異常。

馬背上的顛簸讓曲濟有些喘不上氣,在一幽靜的小河邊上,他利用勒緊了韁繩,馬匹停住了步伐。下馬來時雙腿有些顫抖,把韁繩係在了一邊的柳樹上,就地坐下來欣賞起了這眼前的美妙景色。

布滿溝壑的眼角,深刻的皺紋仿佛風霜般。摘下官帽,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凝視著。聽見馬蹄聲在身後響起,他苦笑一聲,將眼底的落寞盡數收好。

看見老父安好,曲亦也鬆了口氣,把馬匹係在一邊的樹上走了過去。曲亦的眼中他的背已經不像以前那麼挺拔,一字肩也被時間磨得無力的垂下了。吸了吸鼻子緩緩靠近,在他身邊安靜的坐下。

父子倆放下了過往的隔閡和歧義,靜靜的坐在小河邊看著微風吹動柳枝擺,河麵金鱗更似金。

一直以來他都沒認真看過曲濟的臉,因為他是戰神更多於是自己的父親。偷偷的用餘光打量著他的臉,時光似乎回到了童年時期,隻是他已經老去。

“亦兒,爹爹是不是該自動歸隱了?”

說這話時曲濟滿眼滄桑,不自主的把目光移到別處,不讓曲亦看見。

曲亦心頭一怔,雖不知曲濟今日為何會做出這番感慨。把官帽小心的為曲濟戴好,他淺笑著直視著他的臉,深呼吸了一口氣。

“爹在說什麼呢,您可是朝野上下人人敬佩的戰神。璃皇在世時您就是股肱之臣,現在您還是王的輔佐大臣——”

“嗬嗬。”曲濟幹笑幾聲,忽然顯現了淚光。曲亦怔怔的看著他,心中百感交集。“王已經成長,我也該賦閑在家頤養天年了。”

“是因為東河祭祀大典的緣故嗎?”

曲亦不居住在家中,隻能揣測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曲濟的目光突然淩厲了起來,他想到了那天自己無意回家聽到關於傾爵的男寵慕連斯的事情。

曲濟也猛然想起了自己的獨子對傾爵的愛意,放著大將軍不做,死活要進宮當男寵。盡管自己一再打壓,可誰都看得出他對傾爵的愛。癡情男兒忘卻肩頭任務,隻為了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一生一世,這何嚐不是他年輕時候的夢想。

“亦兒,你還記得那個叫做慕連斯的男子嗎?”

“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