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機關幹部分流的喜與憂(1 / 1)

寧夏機關幹部分流的喜與憂

機關幹部分流,猶如一股強大衝擊波,在寧夏各縣級機關中產生很大震動,其影響所及廣泛而深遠。

機關幹部分流,是1994年3月從寧夏南部山區經濟貧困的固原縣為發端的,現在不僅擴展到固原地區各縣,而且擴展到自治區其他縣市。幹部分流,正作為一條經驗和改革舉措在寧夏推廣。

固原縣為什麼要搞機關幹部分流?據說他們是從本地經濟貧困、機關人浮於事、財政負擔沉重的實際出發,擬訂機關幹部分流學做經濟工作的;方案要求黨政機關各部門按比例分流,分流期為兩年,每年上交相當於兩個月工資的創收費,其他一切待遇不變。方案出台僅一個月,全縣就分流幹部職工1367人,占被分流單位職工總數的34.7%,其中有科級幹部85人,現在多數人已找到了自己新的落腳點。分流幹部不僅每年節省130多萬元的財政支出,而且還可增加地方財稅收入。

固原縣機關幹部分流學做經濟工作的做法,得到了一些領導的肯定。部分縣市紛紛學習固原縣的經驗,出台了本縣本市幹部分流的方案,但在分流比例、分流時間、上交創收費等方麵又有一些差別。

各縣情況不同,幹部分流是否可作為一種普遍經驗推廣?幹部分流中出現了哪些值得注意的問題?最近我就此作了一些采訪。

一石激起千層浪。一時間,幹部分流成為各縣市議論的焦點:有擁護的,有反對的,有觀望的。擁護者認為,現在機關臃腫,人浮於事,幹部分流可以促使幹部學經濟、闖市場,在實踐中學會經營管理的才能,對機關、對個人未嚐不是好事。也有人半開玩笑地說“:在家睡一年大覺也能拿10個月工資,這可是天大的好事!”有些幹部對自己分流後創收充滿信心,不管怎樣幹,我也能拿回兩個月工資!反對者認為,幹部分流是甩包袱,嚴重刺傷了機關幹部的自尊心和工作積極性,使機關幹部產生失落感和無助感,使一些工作中斷,一些幹部業務荒疏,最終受損失的是黨的事業。再說,許多人做了一輩子機關工作,已不會幹別的了,硬逼著他們去搞經營近乎殘酷。讓一個為黨工作多年、受過高等教育的幹部去給一個文化層次、精神境界都不高的個體戶當秘書、打下手,這是絕妙的諷刺。有人說,縣城總共才員萬多人口,市場就那麼大,分流的幹部不能都去擺地攤吧?都去擺地攤,東西賣給誰呀!有人擔心:怕真要有一些人分流後無所事事,在家睡大覺了。觀望者認為:別人咋幹咱咋幹,別人能過得去,咱也能過得去。因此不置可否。有些部門負責人也並不急於分流本部門的幹部,而是等待觀望,等別人搞過了再學著幹,根據情況采取靈活辦法。

一些縣幹部分流方案出台比較倉促,隻是下達了分流指標,而對分流的標準和分流後的安排沒有明確的規定,這無疑使分流難度加大。一些縣分流方案出台後,機關幹部人心惶惶,擔心顧慮很多,無法安心工作。有人想分流,有人怕分流,有人無所謂。有的縣機關幹部踴躍報名,分流工作進展得比較順利;有些部門負責人難定分誰不分誰,隻好以抓鬮兒來定。也有些幹部怕政策多變,怕分流期滿後待遇降低,不能返回原崗位。他們不但要和機關簽訂分流合同,還要請公證機關公證。

值得注意的是,一些機關並未將應該分流的人分流出去。業務骨幹分出去不少,碌碌無為者卻留下來了。許多人分流後“放了羊”,作用不但沒發揮出來,反而造成一種新的人才浪費。

一些領導同誌認為,幹部分流是一項複雜而嚴肅的工作,一定要做周到、全麵、細致的安排,決不可草率從事、操之過急。在機關超編、人浮於事、財政吃緊的情況下,進行改革是必要的,也是積極的。但不能把人當作包袱來甩,不能把分流僅僅作為減少財政支出的辦法。

有位負責人說,分流的問題在於分誰,分出的人流向哪裏。要把那些庸庸碌碌的人分流出去,而不能讓業務骨幹流失,不能因幹部分流而影響正常工作。對分流出去的幹部,更不能放任不管,而應把他們組織起來,安排他們到最需要的地方,更好地發揮作用。不要讓他們感到自己可有可無、無足輕重,分流出去了,還要幫他們找到用武之地。西吉縣的一些做法值得借鑒。他們根據分流人員的具體情況作了妥善安排:學有專長者的,到農業生產一線協助扶貧、推廣農業技術;受過師範教育的,到最缺教師的學校去當教師;安排300人充實工廠、協助工廠提高效益;有經營能力的,自己創辦經濟實體。有人說,隻有人盡其用,才能其樂融融。

機關幹部分流,還有大量工作要做。隻有做實、做細,才能減少失誤和損失,絕不能簡單、草率從事。

(原載1994年《新聞大世界》第六期)

亂辦班、亂收費、亂發證不能再大模大樣地招搖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