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德華和大衛(打賞鮮花)(2 / 3)

機長將無線電設備關閉,電波穿透厚厚的隔層,越出長長的甬道,將機長的聲音帶到了一個附屬艙。附屬艙有三個人,一個航天員教練,還有兩位已經準備就緒的航天員,兩人相互鼓勁兒,連教練也在告誡他們一些最後的注意事項:“愛德華,你的任務主要是用強力清掃設備祛除艙外金屬殼上的汙跡。注意,一定不要分心,你是新手,一定要多跟大衛學習學習。”

一個年輕人在厚重的氧氣麵罩後點點頭,他旁邊一位年輕人卻顯出異常冷靜的目光,他應該就是教練口中的大衛了。

“大衛,你是資格最老的一位航天員,也是我最得意的門生。本來任務再普通不過本不用我說什麼的,可是今天是你第一次帶新手,而且你的任務還是輔導新手。因此,我不得不囉嗦幾句,再說環境已經很危險了,在什麼紕漏都不能出的一個關鍵時期,大衛,你有信心能完好這次任務嗎?”

另一位年輕人在厚重的氧氣麵罩後點點頭,他清晰地明白如今的形勢,知道老教練囉嗦幾句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老教練啟動了出艙程序,他先用安全繩緊緊把自己綁在艙內的一根安全管道上。圓形的小洞口緩緩打開,大衛和愛德華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在太空浮力的幫助下,飛到了洞口。愛德華先出艙,大衛跟在後麵,等兩人完全離開了艙體,艙內的老教練啟動了艙門關閉程序。

愛德華將一個索環別在艙門上的方形拉栓上,大衛和他做的一樣。索環的另一端係在他們衣服上,繩子足夠長,長到他們可以用繩子饒飛船一圈。茫茫的宇宙中,兩個人類直接曝在孤獨的環境裏。愛德華是第一次執行太空任務,免不了有點興奮。遠處的太陽散發最強烈的光芒射在他們體上,一種難以割舍的對太陽係的歸屬感悠然而生,他們在浩瀚的行空,他們是直接臣服在上帝之前的人類。

“愛德華”,大衛通過感應係統呼叫愛德華,愛德華卻正在激動表演他的空中特技,他前翻滾一百八十度,後翻滾一百八十度,活像一個在浩蕩天庭下表演的跳水王子。

“愛德華”,大衛再次呼叫。他聽到了,通過感應係統朝大衛致意,他逐漸靠近大衛,兩人衣服上綁的線慢慢靠近成兩條平行軌道。大衛貼在了預定的位置,愛德華目睹了厚厚太空艙上的一灘黑色汙跡。愛德華從背後掛放的行囊裏掏出了一個新型吸塵器,希望能一次搞定的他低估了黑色汙跡的黏力,吸塵器開了約莫有個十幾分鍾,黑色汙跡竟然一動不動。

“小心,垃圾人不定沒死!”

“嗬嗬,愛德華,你又調皮了!”

黑色汙跡給予了大衛一次次瀝青般的觸覺,愛德華忍不住也摸了一把,雖然隔著膠皮手套,上麵依舊有一點柔柔的溫度,本來“垃圾人”的死亡時間就不算太長。愛德華摸著垃圾人的遺跡,腦海裏有一副畫麵——

殯儀館的外麵下著雪花,愛德華在牧師的撫慰下參加他妻子的葬禮,他的妻子瑞斯在寓所遭受“垃圾人”殘忍殺害。都怪他的疏忽,他本打算當天和妻子一起轉移的,誰料當他回到住所,發現了倒在血泊中的妻子。屋子裏還有幾個垃圾人沒走,愛德華從廚房抄起一把菜刀,和幾名垃圾人大戰,砍下他們的頭顱,抱著妻子的遺體,頹然離開住所。

教堂是世間最純淨的地方,他的妻子靜靜地躺在教堂的聖台。牧師在為她做最後的洗禮,愛德華握住她的手,就如他現在握住了一灘黑色汙跡。

“愛德華”,大衛覺察到他的走神。

“嗯··嗯呢··”愛德華手裏的吸塵器還開著,黃色的指示燈似乎在嘲笑他的記憶。大衛幫他關閉了新型吸塵器,他拍拍愛德華的肩膀,或許他明白他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