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蕭婉是清白的,他情願將傳國玉璽雙手奉給蕭鼎。
想到這裏,玄啟猛地就回想起上元節那天夜裏,蕭婉在他身後歇斯底裏地喊叫,說一定要讓他後悔。玄啟閉上眼,原來那個時候蕭婉便已經在計劃著對寒雪動手了吧!先有昚兒的死,後有蘇尚書揭發寒雪身世,一環扣一環,完全就是不想給他任何喘熄的機會。
都怪他,疏忽了蕭婉這顆被安置在他身邊的棋子。
玄啟將眾人屏退,禦書房門關上的一刹那,玄啟猛地抄起龍案上價值連城的硯台狠狠砸向一邊的盤龍金柱之上,仿佛那硯台是他的仇敵,承載了他所有的仇恨和憤怒,他用盡所有的力氣狠狠砸了過去。
刹那間,硯台隨著一聲巨響碎裂開來,漆黑的墨汁將金龍身上的鱗片染黑,隨即順著金色的柱壁,蔓延到地麵上。
“拿硯台出氣有用嗎?陛下已經亂了陣腳,如何能想出辦法解決雲舒夫人的困境?”風無痕唇角勾著淺笑從內室走出來,明明滿麵笑意,口氣卻是猶如寒冰蝕骨。他很氣玄啟此時的被動,但他也同時理解玄啟的無奈,但凡遇到這樣的突發狀況,饒是他,也不能做的比玄啟更好。
風無痕突然明白了昨天他為何會中伏,原來,是蕭鼎搞的鬼,想將他們兄妹一起除掉嗎?或者還是想讓他跟寒雪在眾人麵前來個滴血認親,讓納蘭宇百口莫辯,讓玄啟無計可施。
嗬,蕭鼎既然能拿出閻羅玉令讓魅影樓幫他除掉劉家,能夠知道他的身份並設計擒他,便也不足為奇了。
“陛下,蕭鼎跟當年我們藍家的冤案,究竟有沒有關係?”風無痕咬牙切齒,指骨也捏得咯咯作響。當初他看見那本賬簿的時候,便隱約察覺藍家的冤案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父親究竟知道了什麼,才招致了蕭鼎如此的仇恨?
玄啟瞧了一眼滿眼恨意卻依舊保持著儒雅微笑的風無痕,猶記得小時候風無痕總愛擺出一板一眼的深沉摸樣,性格沉穩內斂,完全不像個九歲大的孩子,藍雪經常躲在他身後,朝著藍風扮鬼臉,叫嚷著“木頭臉哥哥”。
經過十四年風霜雨雪的洗禮,藍風也變了,他的微笑裏總是藏著寂寞和淡淡的憂傷,可是又在憤怒的時候,透出犀利尖銳的鋒芒,能夠直直地穿透人心。
玄啟從龍案的暗格裏拿出陸彥青在劉尚書府中找出來的信函遞給風無痕,“蕭鼎是脫不了幹係的。隻是單憑這封信,朕無法將蕭鼎入罪,朕一直都在找更有力的證據,隻是蕭鼎那隻老狐狸太狡猾了,除了賬簿,根本沒有其他的證據。而且,他要說賬簿是劉尚書偽造的,朕也沒有一點辦法。”
風無痕握住信函的手愈漸收緊,目光每掃過一個字,就被鮮紅的顏色染紅一分。讀完,他猛地抓住玄啟的衣襟,狠狠地瞪住他,憤怒道:
“既然你知道我們藍家是冤枉的,你就不能用同樣的手段將蕭鼎入罪嗎?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皇帝陛下究竟在顧慮什麼?如果你不是顧慮這麼多,也許雲舒夫人現在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危機了!”
玄啟亦是怒上心頭,他用力甩開風無痕的手,“風無痕,你別以為你是藍風就可以對朕不敬。你以為朕不想嗎?你難道要朕也用栽贓的手段除掉蕭鼎嗎?你難道也要朕為了除掉蕭鼎,不惜賠上千萬條無辜的性命嗎?你以為蕭鼎會那麼容易上鉤嗎?如果蕭鼎是個簡單的人物,當年就不會連先帝都對他忌諱三分!”
玄啟反過來揪住風無痕的衣襟,“沒錯,那樣可以省很多事,但朕要的不是將蕭鼎入罪,而是要將蕭鼎一黨徹底鏟除,讓蕭家此次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要讓蕭鼎沒有一句辯白的理由。如果栽贓就可以實現這一切,你以為朕不會用嗎?朕要的不是蕭鼎的性命,而是要永絕後患,這是朕身為帝王,為了百姓為了陵軒的江山社稷也為了後繼之君,必須忍耐和做到的事,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