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滿之心,再加之女兒因為寒雪被廢入冷宮,外孫又無辜枉死,眼看已經到手的權勢富貴雞飛蛋打,心中早已對寒雪憤恨不已,恨不能將寒雪除之而後快。
現在,有人將這件足以將寒雪置於死地的證據找出來,白白丟在蘇尚書的手上,他哪裏還有心思去想究竟是誰又是為了什麼要幫他為女兒出頭,連夜便將奏請玄啟徹查寒雪身世的奏折寫好,早朝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呈了上來,玄啟甚至將這本奏折壓下來的時間都沒有。
蘇尚書將證人帶進宮,當眾指出納蘭宇的幺女死於十四年前一場意外的往事,而現在的納蘭寒雪,並非納蘭家小姐,蘇尚書更是給納蘭一家冠上了欺君罔上的罪名,說寒雪是要為父報仇,才攪的後宮雞犬不寧,先後害死了兩位皇子,這令玄啟和玄英措手不及。
然而,再大的震驚,都不如玄啟聽到寒雪便是藍靖幺女這個說法時來的巨大。
玄啟震驚極了,他知道寒雪並非納蘭宇親生的事實,卻從來沒有想過,寒雪跟藍家會扯上什麼關係。不管是真是假,朝廷欽犯的後人,這頂帽子,叫寒雪如何能扛的起來!玄啟自然是怎樣都不願意相信蘇尚書的一麵之詞,甚至在朝堂之上大怒,將奏折毫不留情地丟回蘇尚書的臉上!
玄啟本欲用證據不足的理由先將這件事壓下來,等他想出對策查明事實後再做打算,誰知道就在關鍵的時候,蘇尚書卻將另外的一名證人拋了出來,正是暗衛副統領,唐鈺。
那封信中寫道,唐鈺曾經聽見納蘭宇親口跟安斌承認,藍靖的一雙兒女還活著,他們便是納蘭寒雪和風無痕。唐鈺身為暗衛副統領,等於是玄啟身邊的人,他的證詞令玄啟啞口無言,而玄英的反應更加激烈,他衝上去一把揪住唐鈺的衣襟,質問他為何要幫著外人陷害寒雪。
唐鈺一口咬定,他本來也是某天外出執行任務時,無意間聽見了安斌跟納蘭宇的談話,並沒有確實的證據。礙於玄啟對寒雪寵愛至深,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要將這件事說出來,所以便一直都沒有將此事稟告玄啟,他更不知道是何人知道他曾經聽見過納蘭宇跟安斌的談話。
無奈今日蘇尚書將他推了出來,而蘇尚書所言都是事實,更涉及到謀害皇子的大事,他身為朝廷命官,便要在其位謀其職,隻能將事實一五一十說出來,供玄啟明斷。
玄啟聽完唐鈺的說辭,十指用力地抓住龍椅兩邊的扶手,恨不得當堂便將跪在下麵咄咄逼人的家夥們統統拖出去處斬。然而,玄啟知道,他不能這樣做。殺人滅口,不是他該做的行為,更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玄啟萬般無奈之下,隻能下旨將寒雪軟禁在鸞鳴殿內,另外要玄英將納蘭一家軟禁在王府中待審。玄啟這個舉動,明眼人看著,都知道他不隻是為了堵住朝堂之上的悠悠眾口,更是為了將寒雪和她的家人好好保護起來。否則,納蘭一家便不是被軟禁王府,而是要被押入天牢之中。
玄啟不顧跪在地上的朝臣們接連叩頭高呼,毅然在朝堂上拂袖而去,他嚴令禁止任何人在宮中提起早朝上的一切,然而,他的聖旨始終沒能快過有心人刻意的安排。他剛剛下了早朝,便有人將寒雪乃是藍靖幺女的消息,傳遍了後宮。
慈安太後聽聞這個消息,猶如晴天一聲霹靂砸在她的頭頂上,半響都沒能回過神來。藍靖,藍靖,在她的記憶中,這個名字,始終都是跟莫雲錦聯係在一起的,就算她變成了藍夫人華紫薇,也依舊是那個連她這個當朝太後都不得不忌諱三分的莫雲錦。
慈安太後忌諱莫雲錦,忌諱到當初不惜用了卑鄙的手段,也要違背深厚的情義,將莫雲錦除掉;忌諱到藍家滅族的十四年裏,她都時常在夢裏,夢見披頭散發渾身血汙的莫雲錦站在她的床頭向她索命。她信佛信了這麼多年,隻可惜,即使佛祖,都依舊無法拯救她被莫雲錦的影子遮蔽起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