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丟越是這樣似乎不明事理,就越是讓人心疼,周雨宣和艾米知道得雖然不多,但也大致了解丟丟的身世情況,她們一個剛才還滿臉憤怒,一個在大笑過後又被這種突然地憤怒驚得哭笑不得,現在,這兩個女人都收起了臉上的各種表情,憐憫地看著這個孩子。
“哦,老貓伯伯,你是要帶我去見爸爸嗎?李媽媽說過的,你能帶我去見爸爸。”
我一時嘴拙,好在艾米替我解了圍,她走過來拉著丟丟的小手說:“寶貝兒,你老貓叔叔想你了,剛才和我們搶你呢,嚇著寶貝了嗎?”
小孩子的注意很容易被轉移,丟丟也就沒有再糾纏在見爸爸的問題上,咯咯笑道:“阿姨,那我跟老貓伯伯走了,明天再來陪你玩兒好嗎?”
因為周雨宣高分貝的憤怒,裏麵幾位穿著講究的中年人也紛紛走了出來,我微微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抱著丟丟,走了出來。
我不知道周雨宣剛才突然失控是為了什麼,或許是我又添了新傷,又或許是來了沒有和她交流就要走,還有可能是沒給她帶去趙子龍的消息,不過丟丟這麼兩句話,把我們這些本來各懷心思的三個大人都弄得惆悵起來,我甚至覺得我們這些人的某些需求和欲wang,在丟丟麵前,顯得那麼的庸俗和微不足道。
臨走,我對負責守護周雨宣的警官說:“半個小時後,清場!”
接到丟丟後,再次回到指揮部,讓值班的內勤把丟丟暫時安頓好,然後把工作向高強做了個簡單的交接,布置好了我和王軍悅來山莊會麵後,可能的後續工作。
一切布置妥當,雖然他們不能近距離的靠近我,我和王軍難免會有一場惡鬥,但不論結局如何,在我的布置裏,隻要王軍進了這個口子,他就別想再出去。
我上車的時候再次囑咐高強,我說不論悅來山莊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妄動,一切按計劃行事,外圍的布置環環相扣,稍有差池,整個密不透風的網就會像斷了線的珠子,土崩瓦解。
賴皮強露出罕見的嚴肅,拉著我的車門不撒手,說:“貓哥,要不,再想想其他辦法?”
我用手背拍開他試圖不鬆的手,笑著說:“怎麼?信不過你貓哥?”
這時,有一個內勤走了過來,對高強說:“高副,宵夜準備好了,趁熱……”
賴皮強雙目爆裂,鬆開了我的手,回頭吼道:“吃吃吃,不吃會死?!”
我駕著車離開,我說過,在我的心中,早就對悅來山莊的雙雄會有了一個穩妥的布置,我說的穩妥,並不是說自己能十拿九穩的逮到王軍,而是說即便是我被王軍幹掉了,我也能確保丟丟不落入王軍之手。
我並不是擔心王軍會傷害自己的女兒,我是擔心如果王軍得到了丟丟,穩妥布置的第二層意思——王軍插翅難飛就無法保障,賴皮強在外圍的力量就無法做到肆無忌憚,讓狼牙去和捆縛手腳的雛鷲鬥,隻怕狼牙又會突出重圍而去。
所以現在我要去做最後的布置,確保萬無一失。
車走了一半,高強的電話就來了。
“貓哥,有收獲!楊顯龍挖到了大料,狼牙的藏匿地落實了。”
我淡淡地一笑,說:“小子,貓哥不好糊弄,我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有料說料,不要那麼誇張。”
“吳虎唐娟那條線,有人浮出來了,幫狼牙殺人的貨,不比那個蕭垚的價值低,他已經提供了狼牙當時的藏匿地點,正是東城那片地下管道,貓哥,咱們滲透作戰,完全有機會。”
“你覺得狼牙現在還會在老地方等我們嗎?”我反問道。
“就算他轉移了,也走不遠,楊顯龍逮的人是狼牙的心腹,有了他,隻要我們下些功夫,一樣可以抓住狼牙。”
我嘿嘿一笑,淡淡地說:“賴子,放心吧,貓哥也不是吃素的,明天的媒體見麵會,等我。”
我掛了電話,高強的心思我明白,這次雙龍會,他擔心王軍會要了我的命,可他不知道,我因一己私憤,貿然襲擊五步蛇蕭垚,這一步棋走得著實並不高明,打草驚蛇不說,還激怒了狼牙,劉誌陽的傷亡就是最好的證明,現在,我再不能按部就班的去籌劃,我張嘉琪也並非臥龍,這次邀約雙龍會,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可萬事總有意外,我的意外就來自於一直困擾著我,而我卻一拖再拖,試圖等塵埃落定後再做處理的頭痛惡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