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人的說法,當初王軍第一次跳水的時候,水洞就在水位線以下沒多深,而這次水位上漲,也就是7、8米的高度,他這根竹竿,應該是勉強能夠到的。

雖然這次沒有正真探到水洞,但老人所說應該屬實,如果真是這樣,那王軍會不會本就沒有順著河逃走,而是隱藏在水洞底下,或者說通過水洞逃遁而去?

這雖然聽起來不太靠譜,但最少有這種可能,我想的是,如果王軍真是通過水洞逃遁的,那或許順著這條線,或許能找到王軍現如今真正藏匿的地點。

專業潛水員很快就找來了,當然,這次行動我讓楊顯龍事事低調,潛水員作業時也編造了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這很可能是一條關鍵的線索,王軍的計劃堅若磐石,我隻有在他自認為萬無一失的地方,出其不意地偷襲,才有可能占據主動。

很快,潛水員就帶來了令人振奮的消息,河裏的水洞果然有門道,和卉寧一樣,這裏的水洞竟然也連接著山裏的天然洞穴!

機會就這樣突然擺在了我們麵前,我們的動作必須要輕快,很多行動,必須要在王軍察覺之前完成。

我開始現場分配工作,高強的媒體見麵會已經告馨,我讓陳興華支援痕跡專家和高強帶一組人進洞穴勘察,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楊顯龍繼續暗中摸排附近村民,把重點放在30周歲以上無正當職業的男性身上,一旦鎖定了嫌疑人,就要迅速行動,控製事件的知悉範圍,不能讓對方有所察覺。

王軍本來對江陵是和我一樣的陌生,但他一到江陵,就謀劃得如此周詳,逃遁的路線選得極其隱蔽,利用的是甚至連這裏一般的村民都毫不知情的水洞,他肯定是受了高人的指點,而這個人,一定是像王老漢一樣知曉這個秘密。

我隻是提供一種思路,具體怎麼摸排,如何保密,無需我多說,他們比我要專業得多。

人馬剛為自己的任務而各自散去,田昱的電話就響了,他走到船尾低語了幾句,然後就掛了電話,走過來在我耳朵邊說:“有周洋的消息了!”

一聽到“周洋”這兩個字,我是不由得一驚,這個人本來與我有著莫大的關聯,但自從去年在KTV的那次毆鬥後,我也僅僅是在阿拉汗村救他時和他見過一麵,雖然這麼長時間來,我聽到關於他從害劉默、到被周雨萱檢舉、以及出逃、再被捕,最後被王軍劫走的各種消息,似乎他從沒有從我的生活中消逝,但這一次,是我長久以來第一次感覺他離我很近。

這個電話是蔡彥斌打的,僵屍鄭、蔡彥斌和我,雖然各有重點,但情報卻是互通的,蔡彥斌這麼慷慨的告訴我這些,並不是需要我的幫助,而是出於對程序的尊重。

他給田昱的電話很短,隻是說已經掌握了周洋的藏匿地點,現在正在抓捕中。

據我判斷,既然王軍被困在了江陵,那周洋應該也不遠,我突然極度想親自過去,我要親眼看到這個混蛋是多窩囊,我要在第一時間和他站在一起,我要讓天上的劉默看看,這兩個男人,最後會有如何不一樣的結局。

我的自私讓我心神不寧,我甚至有一點點期盼,期盼這一次蔡彥斌逮不到周洋,這樣,或許我還有機會親自在周洋麵前展示我張佳琪的風采,我給蔡彥斌打去了電話,想要再問問更詳細的情況。

“周洋在哪裏?有把握嗎?”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烏龜坳!放心,看守這麼個貨色,王軍根本就沒浪費好手。”

“烏龜坳是哪裏?”我繼續追問。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離江陵市不遠,一個偏僻的農村,先不說了,等我拿下他,咱們再慢慢聊。”蔡彥斌說道。

的確,這個時候,我不該幹擾蔡彥斌的行動,周洋這個角色現在對於王軍來說,已經形如雞肋,蔡彥斌拿下他,應該是穩穩當當的事情。

在等待的過程中,我一直在猜測周洋是如何暴露的,他這些天又是如何度過的,其實,說起周洋的暴露,卻是蔡彥斌英明神武的結果,蔡彥斌很執著地咬住了徐江這條線,徐江,就是當天老婆餅店前,被我用來做人肉盾牌、最後被蕭垚滅口的那家夥,蔡彥斌幾經輾轉,費盡周折,終於從徐江身上挖到了一個外號叫“六子”的人,追著這條線,他也最終在烏龜坳發現了周洋的蹤跡。

與王軍過招,蔡彥斌當然不敢大意,他通過各種手段,了解到看守周洋的也就“六子”和他的兩個小弟,這三個人說白了就是街頭的混混,他們心甘情願窩在烏龜坳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多日,完全就是因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