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高強還在我跟前玩花樣,我就恨得牙癢癢,我撥通他的電話,張口就說:“好你個雛鷲,跟我玩這些花花腸子,媒體見麵會是怎麼回事?今天你不給我說個一二三,有你好看的。”
我是真氣急了,語氣沒有一絲的保留,我不喜與媒體打交道的脾性特勤五虎是再清楚不過,當年軍區政治部要搞一個紀錄片,有一段是我們一等功集體特勤一組的鏡頭,大隊把命令以文件的形式下達下來,讓我全力配合,拍出特勤老虎的風采,因為是命令,我不得不從,為此我是愁得痔瘡都犯了,什麼招都想了,可我這人臉皮薄,一說謊總覺得是脫光了被人圍觀,赤果果的羞愧,於是心一橫,老大不小的人,跑去把包皮給割了,然後拍攝那幾天整天像個羞澀的小娘們一樣,捂著滴血的褲襠躲在宿舍裏,總算是躲過了一截,這事後來一度成了大隊的笑柄,說是叱吒風雲的特勤一組老大,為了逃避上鏡頭竟然去割裘皮,用心不可謂不險惡,舉止不可謂不奇葩。
沒想到賴皮強倒是能沉住氣,隻聽郎爽的嘿嘿一笑說:“貓哥,別生氣,強我今天就給您說個一二三,一,你老人家裘皮就一張,又無再生功能,二呢,媒體見麵會美女如雲,我又是單身,至於三嘛,老大,我現在正在準備發言稿呢。”
我啞然失笑,剛才是我自己陰暗了,我以為高強會跟我耍花樣,沒想到人家早就默默地替我抗下來了,現在倒是輪到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像個娘們一樣尷尬地笑了笑說:“賴子,不好意思啊,哥哥錯怪你了。”
老四並沒有聽到電話裏賴皮強說什麼,他聽我語氣如此矯情,疑惑地望著我,我掛了電話,微微一笑說:“那個生不如死會,賴皮已經替我擺平了。”
田昱長籲了一口氣,一邊啟動車,一邊說:“貓哥,要不……咱們先去吃點東西?”
我搖了搖頭說:“回指揮部,那裏還有盒飯了,別浪費糧食。”
田昱倒出車,笑著說:“嘿嘿,貓哥,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再敬業也得先保持體力吧,那飯有多難吃咱先不說,單說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它早涼了吧?走吧,誤不了事,再說,我要帶你去的地方是西山河邊農家。”
老四這小子很機靈,當年在特勤大隊的時候就是這樣,狼牙與我在戰鬥中很默契,但在生活上,他卻總是粗枝大葉,不太明白我的一些意圖,但田昱卻不同,他很能揣摩人的心思,如果是個女人,還真可以用善解人意來形容,他一眼就看出了我並不是為了那份糧食,而是不想浪費時間,現在他說要帶我去西山河邊的農家,那一定是楊顯龍那邊有什麼收獲了。
在過去的路上,田昱告訴我說楊顯龍電話裏透露走訪河邊的村民有了收獲,但具體是什麼,他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心裏清楚,這兩次王軍從西山消失得無影無蹤,國安的人應該早就做過了細致的走訪,楊顯龍的這次收獲肯定不會是目擊證人,很可能跟河裏的某些門道有關。
我也隻是有這麼一種直覺,具體滾滾的河道裏會有什麼門道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們很快見到了楊顯龍,楊顯龍顯得很興奮,本來讓人不太待見的鷹眼也煥發出神采,他一改往日冷淡生硬的語氣,激動地說:“還真有你的,隻怕王軍神一樣逃遁的謎底就是這樣了,走,咱們到現地邊看邊說。”
我和田昱跟著楊顯龍沿著彎曲而陡峭的小路,慢慢走到河邊,這條小路極窄,也就剛剛能落下單腳,我是從小在安水的河邊長大,所以走這種路不太費勁,但楊顯龍就有顯得有些吃力,下腳的地方本來就窄,加上常年雨水和河水的滋潤,石頭上都長滿了青苔,非常濕滑,楊顯龍在前麵撅著屁股,支起雙臂,滑稽得像個肥胖的農婦,他雖然氣喘籲籲小心謹慎的挪步,但言語裏卻掩飾不住激動:“這裏的老百姓叫這種路為鬼仔路,這種土質,非常鬆軟,完全不適合修路,挖一巴掌大的地方,能給你塌個天翻地覆,所以,大家也沒辦法,隻好將就著用鬼仔路,他們是習慣了,你看,老王師傅早就下去了,在船上等著我們呢。”
好不容易走到河邊,一個農民模樣的老人憨笑著把楊顯龍拉上了船,這艘船不大,安裝了一個柴油馬達,船裏還有2個人,應該是楊顯龍的人。
老農等我們都上了船坐穩後,用搖把搖著了馬達,駕著船向下遊駛去。
船走了也就幾分鍾,老農關了馬達,拿起一根竹竿走到船頭,船順著慣性慢慢地撞向岸邊,眼看就要和岸邊的青石來個親密接觸了,隻見老農端起竹竿,一撐一點,船竟然很聽話地平穩靠岸,僅有一點輕微的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