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給了“六子”兩萬塊錢,這街頭混混哪見過這麼多錢?於是二話沒說,就夥同他的兩個所謂小弟,帶著周洋來到了烏龜坳他大舅家,整天就是喝酒打牌,起初周洋還挨過“六子”的巴掌,也曾兩天沒讓吃過東西,後來這群人實在是無聊了,加上周洋鬼頭鬼腦的裝孫子,他們見他乖巧也就放鬆了警惕,甚至打牌缺人的時候,還把周洋拉來充數,隻不過“六子”雖是個草包,但也從不敢給周洋逃跑的機會,因為他聽說過王軍的凶殘,一想起徐江腰上別著的槍和對他的警告,“六子”就會禁不住寒戰連連,隻是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徐江,早就不在人世了。

蔡彥斌的偵查員見到他們的時候,這群草包根本就毫無察覺,隻有周洋似乎看出了偵查員的來路,他不住的給偵查員使眼色,示意盡快救他出去,有了周洋這麼個機靈又配合的家夥做內應,偵查員很快摸清楚了烏龜坳的情況,於是才有蔡彥斌如此自信的話語。

老王師傅的家就在岸邊上,這裏地勢險惡,人煙稀少,放眼望去,目力所及的地方,也就老人著一戶人家,為了方便,我和田昱就爬到了老王師傅家裏,靜等著各方的回饋。

最先有消息的是卻是蔡彥斌,蔡彥斌笑嗬嗬地說:“逮到了!逮到了!沒費吹灰之力,順利得超乎想象。”

周洋終於是再次落入了法網,縱觀現在的態勢,我隱約感覺,這一次,隻恐怕周洋是再不可能發生意外了,等待他的,將不再是噩夢連連地逃亡,而是法律的審判。

從周洋當初和偵查員的眉來眼去看,落網,對於他來說就是解脫,他是一個高智商的人,他肯定清楚自己所犯罪行將要受到怎樣的懲罰,但比起被各路妖怪掙來搶去,法網卻是溫馨得多,最少沒有生命危險,也不用擔驚受怕。

說實話,要不是這頭還有兩盤大菜,我還真想現在就趕過去瞅瞅周洋如今是怎樣的尊容,不過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這點忍耐還是有的。

暫且放下周洋不管,但等待卻是讓人很鬧心,老王師傅家的茶我都喝掉半壺了,高強和楊顯龍卻遲遲沒有回音,倒是田昱冷靜,他在旁邊輕聲說:“貓哥,先不急,賴子他們進洞了,沒有信號,老楊的摸排也不是一兩分鍾的事,這片被摸過好幾遍了,想要挖出點新的東西來,不那麼簡單。”

我心想也是,可能是我急糊塗了,周洋一被抓,我就像隻猴子一樣,屁股不是屁股,嘴不是嘴的,不行,張佳琪,你一定要沉住氣,不能為了逞一時之快而亂了陣腳,我的對手是王軍,一步棋走錯,那是會死人的,而且還是會死很多人的。

就這樣,我和田昱在老人家一直等到夕陽西斜,我也沒有放過王師傅,問了他好些問題,可是老人家執著地認定,這河裏的秘密除了他,再無人知曉,從老人這裏,看來是問不出個什麼名堂來。

眼看天漸漸昏沉,我和田昱隻得起身告辭,我們前腳剛邁出老人破舊的院子,田昱的手機就響了。

楊顯龍的摸排有了重大發現,山的那一邊,同樣也住著一戶人家,這戶人家的父親和母親常年在家,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河裏的秘密,但那父親說他曾經聽他的兒子說過,山裏有個很隱蔽的溶洞,並且還曾說往洞裏進去,可以直接從河裏出來,不過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當時他也沒有在意,兒子高中畢業後也進城打工去了,每年也就過年的時候回趟家。

楊顯龍本能的覺得這是個線索,然後開始和那父親扯起了家常,通過深入了解,更多的細節被挖了出來,這個兒子結婚早,迫於生計,帶這老婆孩子就一直在城裏混,掙的錢餓不死他但也富足不到那裏去,但前不久,他兒子卻給家裏置辦了好一些電器,雖然沒有見著現錢拿回家,但他兒子的口氣卻是越來越大,說他跟了一位好老板,老板說隻要他好好幹,過不了多久就能讓他全家住進城裏去。

最關鍵的是,父親提到過這麼一個細節,說他兒子前幾天還回來過一趟,把他家裏用來炸魚的炸藥和雷管抱了一些走,當時做父親的還囑咐過兒子不要去炸魚,說即危險又不合法,漁政最近抓得很凶,可他兒子卻若無其事的說,這些並不是用來炸魚的,老板有用,搞到這些炸藥,老板能給他好幾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