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知道,王軍搞來40火,動機真的是非常單純,他對軍火幾近癡迷,40火對於他來說隻不過是個好玩的道具而已,用它不但能更加吸引人的注意力,而且能滿足他的某種畸形的虛榮心,僅此而已,最少,塵埃落定之後,關於40火的用意,這就是官方掌握的全部,也是唯一被認定的理由。

不過相對於他們對王軍動機的興趣,我更關心王軍現在的生死,我默默的想,如果是我,在那條翻滾的河流裏,我該如何活著脫身。

我想來想去也沒有答案,那裏就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大白天的,隻要冒頭肯定會被發現,除非王軍有能耐一直潛在混沌的河水裏,順著激流潛到下遊,否則……

我不敢去想,不過相就於幾個月前我強烈想要拯救他不同,我今天在悲痛之餘,竟然還有一絲絲欣慰,狼牙,或許就這樣走了更好,最少他不用去麵對公義的審判,隻要他不麵對,他就可以,不,是我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說:狼牙,他並沒有輸。

我的這種想法或許在外人看來很怪異,也全然沒有原則,但我就是實實在在的這樣想了。

我知道,對於國安來說,我存在的價值就是逮住王軍,現在王軍的事暫告段落,我應該是再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但蔡彥斌還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一些關於王軍動機的看法,但目前他給我的信息不多,比如說茶館有什麼線索,比如說田昱有什麼發現,所以我隻是淡淡地說:“王軍來江陵的動機我不敢斷定,不過,在西山的時候他隨身有一個包,裏麵的物件看上去還不少,我覺得當務之急是找到王軍的屍身和那個包,或許有所啟示。”

蔡彥斌朝我點點頭,然後他和鷹眼楊一起出了病房,我也覺得沒有必要再在這個地方呆下去,於是把床頭上他們給我準備的衣褲換上,穿上鞋子就準備走。

沒想蔡彥斌又折返進來,他看我已經更換妥當,笑著說:“又呆不下去了?準備去哪裏?”

我說你欲走還留的,說吧,什麼事。

蔡彥斌嗬嗬一笑:“什麼都瞞不過你,剛才老楊在這裏有些話不方便,今後你們兩個最好還是不要一見麵就掐架,都是為了案子。”

原來蔡彥斌是來做和事佬的,我苦笑著說:“他不惹我,我閑得蛋疼去撩撥這麼瘟神?”

蔡彥斌指著我苦笑不得的樣子說:“你呀,怎麼說你,有時候你機靈得更個鬼一樣,有時候啊,你又幼稚得像個小孩子,好了,廢話不說了,我是要告訴你,趙子龍不簡單,你自己要小心。”

我這才記起上午的那場涼亭相會,我說上午你們是在監視趙子龍而不是我張佳琪是吧?

蔡彥斌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在帕麗丹和齊燁身上有了巨大的突破,雖然他們知道的也很少,但他們提供了一些很重要的線索,就這些線索我們做了些功課,雖然沒有直接的關係,但這些東西都有趙子龍和那興泰實業的影子,並且,從田昱掌握的趙子龍的近期情況來看,他對周雨萱似乎並不像新婚夫妻該有的那種感覺,反而像是在做給外麵的人看,像是在演戲。”

我說這個好解釋,據我了解,他是出於要穩定周家的公司的考慮,所以私生活有做戲的成份。

“不,我們分析過了,他做的不是給公司上下看,更像是做給你看的,我們查到了一家叫博瀾的文化傳媒公司,這家公司旗下沒有任何的實際業務,反而他們的資金流卻是聯通著興泰實業和卉寧的另一家廟,你猜是哪家?”

這個問題我當然是無從知曉答案,我說你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你供職的那家餐廳!”蔡彥斌說道。

聽蔡彥斌這麼一說,我頓時驚訝無比,這是怎樣的一個節奏?羅青青的餐廳的確頗具規模,但也不至於和遠在千裏的興泰實業扯上關係,難道隻是巧合?

蔡彥斌繼續說:“興泰實業旗下公司的確不少,但他們從未涉足餐飲,並且最蹊蹺的是,這兩家看似完全不搭竿的企業,卻是遮遮掩掩地通過另一家皮包公司來完成經濟往來,這絕對不尋常,以我們的經驗,非奸即盜!”

蔡彥斌一語點破夢中人,我突然醒悟,在我向羅青青請假的時候,她的一係列動作當時看上去有些怪異,現在想來,莫不成真是在拖延時間?

我從餐廳出來後,剛要準備上桑莎就接到了李梅的電話,告訴我周雨萱出事了,如果餐廳真的和興泰有聯係,那這就不是巧合了,而是一個煞費苦心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