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又是躺在牆白如死的醫院病房裏,陪護的便衣我並不認識,我的頭還有一點心有餘悸的脹痛,這時醫生走了過來,翻開我的眼皮子用手電照了一下說:“你頭以前受過傷吧?”

我知道醫生一定是檢查出了我腦袋裏的瘤子,如果是這樣,他一定會唧唧歪歪地纏人半天。

於是我敷衍他說:“我記不起來了,大夫,我可以走了嗎?”

大夫似乎比我還著急,他痛聲說道:“你現在就想走?好吧,那我就告訴你,你腦袋裏有個瘤子!”

我已無心糾結在這個早就知道的瘤子身上,偏過身子把看護我的便衣叫過來,醫生見我心不在焉,也就無趣搖頭走開了。

我問便衣說:“王軍找到沒有?”

便衣雙手疊在腹前望著我,一言不發就好像是個啞巴。

我有些不悅,於是加大分貝問道:“問你呢,王軍……就是今天抓的那人找到沒有?”

便衣依舊是很職業地站著,開口冷冷地說:“對不起,別難為我。”

“媽的!”我惹不住罵了聲娘,低頭一看床邊給我準備了一雙拖鞋,我穿起就準備走。

這時便衣一步跨到門口,單手擋住說:“請冷靜,你還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我一把把他的手扒開,憤聲說道:“一邊去!我才不管你們的規矩。”

便衣見我欲要強走,他也不顧風度,重心一沉就要擒我,我冷笑一聲,解手化掉他的擒拿,一個四兩撥千斤把他甩落地上,穿著薄薄的病號服就出了門。

可是我忘記了,門外還有兩個穿製服的家夥,對於這兩個人,我有些不忍讓他們難堪,如果我突然發難,這兩人可能帽子滾落一地非常狼狽,於是我定住腳步說:“我不想為難你們,給你們老大打電話!”

這時便衣已經爬起追了出來,氣急敗壞地指著我說:“站住!你敢再走一步,不要怪我采取非常措施。”

我轉身回頭,看到他雙手做拔槍狀,我微微一笑說:“怎麼,你要擊斃我?”

“不信你試試看!”便衣威脅我道。

“就你們?還嫩著點吧,把手機給我,我和你們頭說。”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對麵電梯開了,蔡彥斌和鷹眼楊帶著一群人走了出來。

蔡彥斌一見這架勢,厲聲喝道:“王祥,幹什麼呢你?收起來!”

頭頭來了後,一切就都好辦多了,那個叫王祥的後生氣鼓鼓的收手退到一邊,蔡彥斌扶著我領著鷹眼楊進入了病房。

蔡彥斌把門輕輕帶上,開口說道:“是不是擔心王軍的情況?”

我說是,可惜你的兵保密觀念還挺強,寧願和我翻臉也不多說。

蔡彥斌望了鷹眼楊一眼,然後看著我搖了搖頭說:“沒找到,恐怕……”

我知道他省略的是什麼意思,這次動用的警力空前的大,就算他們對這次意外沒有估計,但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應對,我就看到他們很快就把河道圍得水泄不通,如果王軍還活著,不可能找不到他。

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問道:“田昱呢,找到沒有?”

蔡彥斌還沒開口,鷹眼楊插話道:“不勞煩你操心,田昱是我們的人。”

我不知道為什麼那麼不喜歡這個鷹眼楊,他的每一句話,我聽起來都是那麼刺耳,如果不是因為案子,他這麼跟老子說話,我還真有可能削他。

我冷笑道:“田昱同樣也是我的兄弟,我cao不操心,關你鳥事,又沒問你。”

也難為了蔡彥斌,夾在我們倆人之間左右為難。他笑了笑說:“田昱安全,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們想請你做個筆錄,西山,你和王軍都說了些什麼?”

蔡彥斌確認我狀態良好後,叫了兩個人進來,再加上他和鷹眼楊,開始對我問訊起來。

這是他們例行的程序,我也並不反感,於是就一五一十的把和王軍在山上的對話全盤說了一遍。

我說完,鷹眼楊揮手讓參與記錄的兩個便衣出去,然後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王軍來江陵是賣情報的?也就是說最少江陵有他們的重要人物在?”

我沒有回答他,剛才還和他打嘴仗,我還不想自找沒趣,蔡彥斌來回走了一圈說:“他帶40火幹什麼?動田昱難道動機就如他說的那麼單純?我看這裏有玄機。”

蔡彥斌說得沒錯,我也不相信王軍帶著40火是來找上家的,他要是真的想要賣情報,不可能會把動靜搞這麼大,反而應該是悄悄的進行,即便他狂妄囂張,但他該知道他這麼高調,人家也不敢出來要他的東西,這裏肯定有不為人知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