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我說,“當時去卉寧學餐飲是我自己決定的,趙子龍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他根本無從知曉,那我瞎貓碰上死耗子,就這麼巧撞到了他的槍口上?”
蔡彥斌沉吟了一會兒說:“嗯,沒錯,看似好像有些牽強,但你這個想法有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又或者,卉寧的那家餐廳隻是後來被某種利益拉攏過去的,我是說,他們是在你應聘後才和那家餐廳合作的?”
蔡彥斌一邊說,一邊像是有什麼發現,掏出手機就撥了個電話,隻聽他對著電話問道:“小劉,博瀾給卉寧福祥多轉賬是什麼時候?……3.28號?好的,我知道了。”
現在不用蔡彥斌提醒我,我也清楚這3.28號代表著什麼了,沒錯,這筆帳是在我應聘後才轉進去的,或許蔡彥斌推斷得沒錯,他們是在我進入餐廳工作後才和餐廳合作,也就是說,他們其實一直在盯著我!
這是多麼可怕的一種推斷,如果是這樣,我真的感覺自己就是生活在一張網裏,隻不過他們暫時沒有收網而已,而是任我在這張網裏自以為是地遊弋,等待時機成熟,收獲我這條臨死都不知道笨字怎麼寫的傻魚。
可是他們這麼盯著我張佳琪幹什麼?我又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機密,除了已經死去的魏恒,
誰還會對我如此感興趣,難道是……周洋?
周洋在我分析案子的時候突然跳進了我的腦海,我突然叫道:“王軍來江陵,是不是和周洋有什麼關係?”
蔡彥斌也一個激靈,他掏出煙,正準備點著,一想這是病房,又硬生生忍住,踱著步子瞧著煙盒說:“對呀,莫不成周洋會在江陵出現?”
這個發現讓蔡彥斌興奮不已,他拍了拍我就往外麵闖,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我說:“哦,忘了告訴你,今天的事件過後,田昱等於就暴露了,無需再匿在茶館裏,他現在在你房子等你,其他的事,你和他慢慢聊。”
蔡彥斌前腳剛走,我後腳也出了醫院,雨已經停了,外麵燈火闌珊,但車和人明顯比往日要少,或許江陵的老百姓還對今天的事心有餘悸,好不容易我攔住一輛車,火急火燎的趕到賓館,沒想下車的時候卻碰到了尷尬事,我身上半毛錢都沒有。
司機以為我是一個坐霸王車的混混,差點就和我吵起來了,我費了老大的勁才解決完,然後快步跑進了賓館。
一敲門,給我開門的果然是疤臉老四,互相見到彼此安全,我們自然是各種激動。
原來,今天田昱把我送到賓館後,就駕車回了茶館,沒想到一進辦公室,就看見一個人靠在他的辦公椅上把玩著火機,那人正是王軍。
田昱說當他突然見到王軍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這太過突然,要知道自從王軍轉業後他就再未見過他,更何況現在,田昱已知道王軍犯下的滔天大罪,所以猛然間看到王軍悠然地坐在他的地盤上,他的確是反應不過來。
田昱說當時他為了穩住王軍,也就佯裝著什麼都不知道,而是滿臉驚訝的過去和他擁抱,不過田昱心裏清楚,王軍能悄無聲息的找到他,很難說他不了解田昱的身份,所以他其實也做好了防備。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王軍就在他們久別重逢的第一次擁抱時就突然發難,田昱有點不好意思的摸著腦袋說:“我以為他既然大模大樣的出現,應該會有所企圖,會和我聊幾句才動手,但沒想到他笑裏藏刀,不按常理出牌……”
我看到老四有些委屈的樣子,暗自好笑,我說:“那他就至始至終地沒和你說什麼?”
田昱點點頭自嘲地說:“對,什麼都沒說,我就Game Over 了,哎,人丟大了。”
我說王軍親口告訴我,他是本想和我們聚聚的,但後來知道你是國安的人,所以才會發難,你覺得這話可信不?
“有這個可能性,上午我接到指示去郊區接你,走得急,應該是辦公桌上留下的東西暴露了我的身份。”田昱說道。
我微微頷首,看來王軍在西山對我說的話最少這一段是真的,不然,他既然是來找田昱,為何又隻是弄暈田昱後一言不發的走了,肯定是有所發現臨時改變了主意。
我說:“那他把你弄到哪裏去了?”
“狼牙就是把我丟在後院的地下室裏。”田昱指著窗外說,“你來之前我已經研究過茶館的監控了,狼牙是從正門大搖大擺的進來的,可一直沒出去,我們仔細勘驗了一下,他應該是把我從窗戶弄走的。”
窗戶這個細節我倒是早就察覺了,隻是沒想到王軍並沒有帶走田昱,而是出其不意的就地仍在離事發地不過10米的地下室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