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去安水要輾轉兩站中轉,第二天下午我們就轉了一站,如果順利的話,再過三十多個小時,再轉一站後就到家了,我再次電話確認,家裏已經把房間等準備妥當,可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一個來自卉寧公安局的電話,電話說餘卓的屍體對案件已經沒有意義了,如果這兩天沒有人去領取屍體的話,他們就準備把他火化了。
我轉而給張局打了個電話,我說火化的事就按程序辦,隻是把骨灰給我留下來,我很快就趕去卉寧取。
掛了電話,我和王叔商量,王叔得知是於卓的骨灰,他說要不先不急著去安水,他也同我去一趟濱海,他說:“小夥子生以前常去家裏幫忙,現在他去世了,我也該替小軍去看看他的爸爸媽媽。”
我沒有說於卓是怎麼死的,更不敢說於卓正好就死於王軍的槍口,由於去安水還要中轉一站,他們爺孫倆單獨走我又放心不下,我別無選擇,那就帶著他們去一趟濱海吧。
回到卉寧辦完手續,我沒有和張局及僵屍鄭們見麵,其實我也不確定僵屍鄭還在不在卉寧,這些人整天神出鬼沒的,我也沒那個閑工夫去應酬,所以還是悄悄的為妙。
去濱海的臥鋪票不太好買,好不容易弄到兩張票還是一天後的,我先是安頓好王叔他們,然後獨自走了出來。
一到卉寧,隻要我閑下來我就不由自主的走著回家的路,習慣性地走到了小區門口,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沿著樓梯向上走,一直到門口,我看到防盜門竟然開著,門口也收拾得利索幹淨,難道裏麵住人了嗎?
我抬手準備敲門,手舉起,卻久久沒有落下,理智告訴我這裏麵已經不可能是劉默了,那我到底想要在這裏幹什麼?
我傻呆呆地站在門口良久,這時,門突然開了,我和提著塑料袋出門的人差點撞了個滿懷,她抬起頭,我定眼一看,竟然是她?!
對,這個女人我見過的,她就是劉武的女朋友,她先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也認出我來,客氣地說:“姐……,是你?我正準備去丟垃圾,武子不在,要不你進來坐坐?”
我苦笑著搖頭,我說不了,我就想回來看看你們,住進來了挺好。
我轉身下樓,我的心卻揪在一起,說不清楚是難受還是什麼,按理說劉武做為劉默的親弟弟,現在住進去是天經地義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這個家是我和劉默一雙筷子一張碟子積攢起來的,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是經過了我或她精挑細選,現在物是人非,前一次回來看雖然已經不是我張佳琪的房子了,但依然還有一點家的感覺,但是現在它再不是我張某人的家了。
我還去徐傑那裏走了一趟,我們再一次站在徐睿的墓前,我輕聲地告訴徐睿,禍害她的幕後凶手已經得到懲罰,現在你可以安息了嗎?
最後,眼見天還微微亮,我決定去一趟上次救濟我的那女士家一趟,我張佳琪雖說不是個什麼好人,但最少還懂得感恩,誰曾對我好,我雖然嘴上硬著,但其實內心一直惦念,我憑著她當初給我的信息找到了她,女人係著圍裙開門,她一愣,問我說:“你找誰?”
我尷尬地笑了笑,我說我是年前那個無家可歸的落魄男子,你救濟過我的,我今天路過卉寧,想來看看你。
女人突然大悟,笑嗬嗬地說:“原來是你,最近你過得不錯啊,來,進來吧。”
我把禮物放在房門口擺擺手說:“不了,就是想來感謝你當初對我的幫助,你忙你的,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女人很熱情說她正在做飯,方便的話就吃個飯再走,我還是委婉的推辭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這個女人很有一種親切感,不過這個點時間上有些尷尬,為了不引起誤會,給她再添麻煩,我還是下樓走了。
給她買的東西裏裝了一個信封,裏麵有她當初給我的錢,我也沒敢多給,擔心會玷汙了她當初的好心,不過這個人我是記下了,以我張佳琪的個性,今後如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會全力幫她。
似乎卉寧的事情都已經了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去置辦了一些帶給於卓父母的禮物,然後從容踏上了東去的列車。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景很淒慘,就連我都忍不住想掉眼淚,濱海本來是座不錯的城市,可是於卓的父母卻是家徒四壁,我不知道於卓這些年掙的錢都用到哪裏去了,反正他拿別人命當草芥、拿自己的命當兒戲而獲得的報酬,並沒有改善他父母的生活,李梅給我的錢我一分不剩的取了出來,全部留給了於卓的父母,至於於卓的死因,我知道是瞞不住的,因為卉寧警方已經通報給了濱海警方,我隻得含糊其辭,草草結束了這次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