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我在排隊買去安水的票時,竟然看到旁邊隊伍裏有兩張熟悉的麵孔,這實在是太巧,竟然是劉蕊和她的兒子,我有些激動的叫她,她一見是我,也顯得很激動,畢竟這種相遇太過於巧合,我們在亂糟糟的售票大廳裏隔空對話,更巧的是她的目的地竟然也是去安水。
由於我的隊伍走得快,我直接給她也買上了票,出了售票廳,我才知道原來她們公司在安水新開了子公司,要派她去做財務,她自己也沒有心理準備,她接回兒子本來就是為了在濱海和兒子安頓下來,可沒想到一回來就遇到了調整,她又不想失去這份工作,於是就無可奈何地接受了。
由於兩次有緣的相遇,我們不再那麼生分,反而像是久別的朋友,當然我的潛意識裏,還有把她當成劉默和徐睿化身的幻感,這更加重了我們之間的親密,我們很順暢的聊了起來。
劉蕊得知我就是安水當地人時,竟然興奮得像個少女,她說沒想到還有這麼巧的事情,而丟丟和她兒子嘟嘟卻是玩得很開心,兩個小家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在臥鋪車廂裏蹦蹦跳跳的,雖然嘟嘟比丟丟要小,但在嘟嘟的感染下本來似乎有些心事的丟丟也很快恢複了孩子的天真,和嘟嘟一起唱兒歌做遊戲,引來很多乘客的圍觀。
我突然覺得這是一幕無比溫馨的畫麵,男人、女人、孩子、老人,雖然這些人都不是我張佳琪的,但我依然覺得很溫馨。
到了安水,老爺子和老太太沒料到我會帶了這麼一群人回來,劉蕊急著要去報到,臨走的時候,她本來已經轉身,但她突然又折返過來,徑直走到我的麵前,用手撥弄了我的臉幾下,輕輕地說:“我家小壞蛋把你臉弄髒了,唔……現在好了。”
她走後本來還很高興的老太太一下子臉拉得老長,隻是在丟丟和王叔麵前強顏著歡笑,老爺子幫王叔拿著包,很熱情的引著走出了車站。
老太太抱著丟丟沒理我,丟丟嘴甜,爺爺奶奶的叫個不停,這讓老太太暫時忘記了和我慪氣,樂得滿臉的褶子,一個勁的從口袋裏掏出糖來,剝給丟丟吃。
回到家,老太太開始做飯,老爺子一邊逗著丟丟,一邊和王叔聊著家常,我正把包裏的東西往外拿,老太太叫我道:“老二,來幫我打個下手。”
我鑽進廚房,笨手笨腳地站在老太太後麵說:“媽,要我幹什麼?”
老太太提著炒勺轉過身來,一臉的苦瓜,她壓低聲音嚴肅地問道:“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因為這個,所以默默才不給我這個老太婆打電話?”
我早料到老太太是因為劉蕊而生我的氣,我和她解釋說我和那女子僅僅是認識而已,沒什麼其他的,老太太和劉默感情好得連她親兒子也不相信了,似乎她麵前的這個家夥是個滿嘴謊話的混帳東西,她指著我口袋裏的手機說:“那你給默默打個電話,現在就打!”
我眼淚都快急出來了,我說媽你能不能聽你兒子的,我和劉默暫時不方便通電話,你不要管那麼多行不行。
老太太一聽我這麼說,舉起手中的炒勺就要削我,我倔強地昂著頭,我說你打吧,你就把你養到三十多歲的兒子打死算了。
老太太氣得在空中把炒勺舞得呼呼響,跺著腳說:“好吧,你個不孝的東西,你就這麼氣你媽吧,嗚嗚嗚……我默默她怎麼也不要媽了嗎?”
老太太用袖子抹著眼淚,我是左右為難,急得膀胱都腫了,如果我今天告訴她真相,告訴她劉默因為我而自殺了,我敢肯定今天這個家就會天崩地裂,客人第一天到家,屁股還沒坐熱,我不想如此尷尬的收場。
我急急忙忙地出去尿了泡尿,尿尿地時候我在想,該找個怎樣的機會說出真相,這樣隱瞞下去終究不是辦法,老人們遲早是會知道的。
老太太的演技也還不錯,剛才還和我舞刀弄槍的,一端菜又恢複了笑臉,老太太是打心眼裏喜歡丟丟這個丫頭,不厭其煩地給丟丟碗裏夾著菜,丟丟也是餓壞了,扒拉著米飯,吃得異常的香,如果不是劉默的悲劇,我想這一家該是多麼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