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丟的媽媽?就是那個叫王冬梅的女人嗎?說實在的,自從聽老四說過那件事後,我對這個女人是惡心的,我張佳琪當年也曾被一些風情萬種的女人迷倒過,可這個女人是我兄弟的妻子,她的風情隻會讓我厭惡和痛恨,就像她侮辱的人就是我自己一樣。

不過我不會放過這麼個機會,我跟著老太太一路走了過去,老太太一邊走一邊和我嘮叨,說是老頭不是有個兒子嗎?怎麼最近就沒見他回來,說你是他們家什麼人呐,女娃娃可造孽了,有段時間他爺爺生病,女娃娃餓得在垃圾裏翻饃饃吃,她媽媽也不怎麼管她,造孽喲。

我聽到此處,心像被貓撓了一樣難受,我暗暗發誓,就算再苦再難,我也要找到丟丟,再不能讓她受這個苦了。

我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她正坐在店裏嗑瓜子鬥地主,女人依稀有當年的幾分姿色,隻是身材臃腫了一些,妝化得很濃,見我走進她的店裏,她吐掉瓜子殼輕笑著搖著不再輕盈的腰枝說道:“帥哥,要點什麼?”

我沒有說話,或許我的眉宇間有掩飾不住的厭惡,又或許是她對我還依稀有一些印象,當她再一次近距離看我的時候,她禁不住呀的一聲嚇得後退了一步,發顫著說:“你……你買什麼?”

雖然我對這個女人深惡痛絕,但畢竟她是丟丟的媽媽,我不可能對她怎麼樣,我隻是冷冷地說:“丟丟呢?丟丟爺爺呢?”

王冬梅畢竟是個女人,她粉飾過的臉瞬間變得煞白,過了很久才鎮定下來,說道:“我不知道。”

這是我唯一的線索了,就算她不知道丟丟爺孫倆去了哪裏,她也該知道得比我多點,她該給我一些線索。

我的樣子肯定很嚇人,就算我沒有說話,她也被我嚇得步步後退,一邊退她一邊恢複了一些本質,有些耍潑地扯起嗓子嚷嚷道:“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問我娃兒?”

我冷冷地說道:“我再問你一次,丟丟在哪裏?”

王冬梅依然僥幸地認為我不敢動她,短暫的恐懼過後,她回過神來,眼見再無退路,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甩胳膊蹬腿地大聲哭喊道:“救命啊,打人呐……”

我這三十幾年還從未打過女人,可是今天我實在忍不住了,我抓起地上的王冬梅,狠狠地一拳過去,拳頭擦著她的鼻尖而過,重重的落在後麵的櫥櫃上,玻璃乒乒乓乓的碎落,我心裏的恨,遠比手上的痛來得更強烈,所以就算血滴滴嗒嗒的掉落一地,我依舊感覺不到疼痛,店子外麵有幾個看熱鬧的躍躍欲試,我凶神惡煞地把血淋淋的手抬起,指向他們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嗎?”

王冬梅這次被嚇得不行,哆哆嗦嗦地說:“你……到底要幹什麼?娃不在我這裏,不關我的事。”

“不關你的事?你還是不是丟丟的媽媽?丟丟過的是什麼日子你不知道嗎?”

女人似乎也說到了激動處,突然一下子變得對我毫無畏懼,她把臉湊到我麵前,口水都噴到我臉上了:“那是我娃,我不心疼嗎?可是她爸不是也不管她嗎?我顧得了娃,還顧得了那死老頭子嗎?”

看得出這女人還是有一點母性的,隻是王叔成了她的累贅,我不想和她再多糾纏,於是緩和了一下語氣,說:“如果你知道他們在哪裏就告訴我,我會照顧好丟丟,王老爹也用不著你操心,你可以安心過你的日子。”

王冬梅望著我一倆秒鍾,然後走到電腦桌上斯下一張紙,寫了一串電話號碼說:“這是老家夥的電話,娃就交給你了,我也沒這個能力養她,她也不認我這個媽媽,你看著辦吧。”

我迫不及待的撥通了電話,我一聽到電話那頭王叔的聲音,鼻子一酸,差點就哭了起來,我強忍住眼淚說道:“王叔,你在哪裏?我在通遼了,想去看看你和丟丟。”

得到王叔的住址後,我頭也沒回的離開了王冬梅的店子,或許每個人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但再難也不能失了基本的人性,我覺得這個女人已經失去了那些最基本的東西,我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見到丟丟時,丟丟依舊對我很親近,一個勁兒的在我臉上親,隻是呆了幾個小時候後,我發現丟丟變化還是挺大,她已經失去了許多的童真,我幾乎沒有看到她玩我帶來的玩具,在我和王叔聊的時候,我看到丟丟一個人默默的用她那雙稚嫩的手,在冰冷的水裏洗著菜葉子,一片一片的洗淨,裝進籃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