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鄭估計正忙著接不上我的電話,我決定給李驍撥去電話,當初是他引導我接近305軍工的,可是李驍的回答卻讓我大失所望,他聲音低沉的說:“我被停職了,幫不了你了。”

這算是因案子牽連的第一個領導幹部,我知道李驍很冤屈,但黑鍋總得要有人來背,這就是官場。我來不及安慰他,摁斷電話就給僵屍鄭撥了過去。

響了兩聲後僵屍鄭還是接了,他急促地道:“說!”

我說你別嫌煩,你那裏有天大的事可能也沒有我這事重要,你先幫我到305廠核實一個問題,就是樊勇當初在305廠任科長的時候,軍工的核心資料他能不能搞到手。

僵屍鄭說:“這個我可以直接回答你,他作為行政科長,不可能拿到核心資料,即便同時有包括保衛部門、研發工程師的多部門人員幫助,他拿到了資料,也帶不出來,傳不出去,至於為什麼,你別問,這是安保機密。”

我自言自語的說:“這就對了!”

僵屍鄭也覺察到我發現了些什麼,他不顧手頭上忙著的活,追問我道:“有發現?”

我把我的猜想簡略的和僵屍鄭說了一遍,僵屍鄭聽完後,語氣有些興奮地說:“漂亮!這就都串上了,我馬上開會調整偵破方向,你和蔡彥斌密切注意會後動態。”

國安的能量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我本想等養好了傷能幫上點忙,可自從案情明朗後,蔡延斌和僵屍鄭他們就忙得不易樂乎,我就像一坨被遺忘的便便,再沒人理我。我知道他們進展一定很順利,否則他們肯定不會見外,一定會支我做些什麼。

腳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唯有周雨萱的情況不太好,她趕回的時候周援朝已經無法和她交流了,他強撐著等到周雨萱回來,可是唯有用混沌的眼淚來表達他對女兒的愧疚和牽掛,沒過多久他就撒手人寰了,隻留下周雨萱淒然懺悔,她懺悔自己的任性,懺悔自己在父親生前沒有原諒他的荒唐,而這種荒唐在至親的陰陽兩隔麵前顯得是如此的無關緊要。

當然,這都是周雨萱這些天來斷斷續續向我表達的,對於她這樣的家庭來說,還有一件事是無法回避的,那就是財產的繼承問題,在這個問題上,閱曆不深的周雨萱希望我能替她拿主意,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張佳琪就是一個外人,無權也無力替她抉擇,我說你還是遵從你父親的遺願吧,如果還有什麼沒有明確的,就聽聽你媽媽的意見,並且你的身邊還有一個趙子龍,他的專業知識比我可要強多了。

周雨萱見我不想摻和到她家的一些紛爭上,也就沒有堅持,在她的電話和短信裏,我還斷斷續續的了解了趙子龍最近為她做的一些事情,在我看來,這個小夥子是真心愛她的,我聽著她偶爾說起他是怎樣的無微不至,怎樣利用他的專長為她爭取應該屬於她的利益,我突然覺得,我和周雨萱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心頭竟然湧出了一股莫名的憂傷。

既然在沙庫做不了什麼貢獻,我本欲回去陪周雨萱度過這段特殊的時期,這一連串的事故一定讓這個丫頭身心憔悴了,可一想到她遲早要開始新的生活,尤其是一想到自己於趙子龍比起來幾乎什麼都不是我就很沮喪,還是別去招惹她了,沒有我,她一定會過得比現在好。

我也不想回饒城,對於王軍,我已經再無力去拯救他了,我想趁著沒事,去看看王叔和丟丟,替王軍盡盡孝。

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也和蔡延斌請了辭,蔡延斌和僵屍鄭都沒有拒絕,隻是囑咐我保持聯係,說是搞不好還需要我幫忙。

晚上,我一個人在旅館啃著囊,電話響了。

這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可一接聽我就聽出來是誰打來的了。

大龍在電話裏一如既往的像我當年的那個小跟班 ,一點也沒有副師長的官腔,這正是我喜歡他的地方,這家夥不會裝,永遠都是那副真性情的模樣。

他說讓我回部隊一趟,說比武集訓隊組隊有段時間了,訓練效果不明顯,讓我過去給他們授授課,我還以為當初他們轉達給我的話隻不過是大龍的客氣話,沒想到他還真有這個意思。

我說還是免了吧,這麼些年過去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隻靈貓了,功課荒廢,身形也發福了,怕是讓後生們見笑了,大龍見我有推辭的意思,趕忙說道:“貓兒,你先聽這家夥說然後再決定來還是不來。”

我心想還有誰要給我做思想工作,電話裏傳來了一個清脆的男高音,不論要表達的是喜是悲,總是一副激昂的語調,不用說,這人是張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