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科長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下,然後轉身繼續和那位民族警官在電腦屏幕上指點著什麼。

我這個角度,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們在做些什麼,但看樣子似乎這兩人都很激動,隻聽民族警官用生疏的普通話爭辯道:“哎……這個嘛不可能,意外嘛,責任我負。”

看得出好像他們是出了些什麼問題,我抬頭看了一下站在我身邊的女孩,女孩微微皺眉無奈地搖搖頭,臉上表情複雜,似乎有尷尬,也似乎有憤怒。

看到這麼個情況,我也不好開口追問,隻得繼續坐著等待。

隻聽蔡科長用食指敲得桌子嘭嘭響:“責任你負?你負得起嗎?我保留我的意見,我會如實向上級反應,並建議所有參戰幹警停職調查,阿裏木同誌,你要有心理準備。”

民族警官吱吱唔唔地還想解釋些什麼,蔡科長不耐煩的揮手道:“好了,這事就這樣,你也可以保留你的意見,等調查組到了咱們再攤開了說,我還有點事,你請。”

民族警官有些不忿的抓起帽子就走,經過我旁邊時一腳踩在我的腳上,我估計他有120公斤以上,我被他那一下踩得生痛,並且可以看得出他是故意把重心放在那隻踩我的腳上,或許是他奈何不了這個姓蔡的欽差大臣,把剛才受的鳥氣全都撒我身上了,我才不管他是什麼角色,捂著腳正欲發作,旁邊的女孩連連朝我遞著眼色,在我猶豫間,那警官已經走出了房間。

蔡科長示意女孩把門關上,然後招手讓我過去,我走到他身邊,隻見電腦上有一張放大了的照片,照片裏,那人看上去40多歲,一臉的絡腮胡子,兩眼毫無掩飾的放著凶光,蔡科長開口說道:“同誌,我要向你道歉,你冒著生命危險獲得的成果,在昨天晚上被廢掉了,我們抓獲的目前這個團夥裏最核心的人物,也就是這個人。”他手指了一下照片說,“從看守所裏逃走了。”

我看著照片又看了一眼蔡科長,沒有做聲,他用手上的筆敲了敲電腦顯示器接著說道:“斯拉提.買明,男,W族,綽號“老四”、“四哥”,現年36歲,生物工程和工程力學雙碩士學位,有兩次不良記錄史,03年因鼓動極端民族情緒留有案底,05年被控性侵,但因證據不足原告撤訴,這次在阿拉汗村被捕,據我們掌握的信息,斯拉提是個極端危險的人物,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與多起暴恐事件有關,並且從這幾天審訊的情況來看,他恰好是阿拉汗村秘密製爆和研究特殊生物武器的一號人物,可惜……”蔡科長停頓了一下,拍著桌子說:“昨晚讓他跑了。”

蔡科長的表情有些痛心疾首,我聽完他的話心裏卻覺得非常蹊蹺,我見到今天早上蔡科長一行人是非常鎮定的走出了賓館大門的,而這個叫斯拉提的家夥卻是昨晚從看守所逃走了,這之間的時間差和他們反應太不尋常,難道,那家夥跑了這麼久了蔡科長才知道?

或許在常人看來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可是我這點常識還有,我知道什麼性質的事件該多長時間上報,一個在押犯,並且還是主犯在看守所裏逃走,就算整晚都沒有發現,但早點名沒發覺異常嗎?還是發現了沒報告?這太不尋常。

我說:“怎麼……你剛知道?”

蔡科長點頭說:“對!問題就出在這裏,看守斯拉提我們是上了手段的,隻有這裏的三位授權的警官和我們幾個才有權限接近他,甚至隻有這裏參戰的少數幾位幹警和我的人才知道他關押的地方,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逃走了,並且半個小時前我才得到消息,這裏麵沒有鬼,我蔡字給他倒著寫。”

原來,他剛才和那民族警官爭論的就是這個問題,看來這個沙庫果然不簡單,在縣城各路衙門的眼皮子地下籌劃著如此巨大的陰謀卻遲遲沒有被發現,要不是我張佳琪誤打誤撞,或許今天的那裏還依舊風平浪靜,我突然想起樊勇給我“萬不可報警”的警告,再想到饒城周洋離奇的脫逃,還有卉寧蘇月娥突然噤聲,我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這個世界太複雜了,善與惡或許就隱匿在我們的周圍,但誰又有一雙火眼金星的慧眼去識別?

不過說實話,這些狀況並不能激發我太大的欲wang,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侮辱周雨萱的人在哪裏,還有就是王軍的消息。

當然,我知道,蔡科長讓我隨那女孩過來絕對不會隻是讓我聽聽他滿腹的牢騷,一定是有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和我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