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蔡科長向我倒完苦水,開始說到正題上,他說:“鄭處與我提到過你朋友的事情,從口供來看那個人應該就是斯拉提,我很抱歉,不過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讓他歸案的。”

我謀劃的半天,甚至於舍下小命準備與國安大幹一場,沒想到今天他簡單的一句話就給了我一個真相大白,看來僵屍鄭並沒有至我的痛苦於不顧,想想他那些冰冷的話,我隱隱的後悔,我換著位的想,如果我就是現在僵屍鄭,而王軍是如今的我,那我不是也會如僵屍鄭警告我一樣的去警告王軍嗎?或許在他的心裏,沒有我這麼多仇恨和糾葛,有的隻是不願看到我沉淪下去,就像我不願看到王軍沉淪下去一樣。

現在,竊聽器已經安放在了那女孩的房間裏,這個台階,我該如何滾下來?

就在那一刻,我才徹底的看清楚了我張佳琪內心固有的陰暗,我總是懷疑身邊人的用心,我總是變著法子的去窺探一些訊息,殊不知,很多我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東西,其實隻要我氣正言明的問,就會有個滿意的結果。

我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陽光起來的我整個人都顯得很輕鬆,我直白的問道:“蔡科長,我還有一事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或許你們早知道了,王軍是我很鐵的戰友,我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蔡科長望著那女孩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說道:“對,關於王軍的事,也是今天我邀你此行的目的之一,我是正要告知你的。”

這時,蔡科長隨手從桌子底下掏出三瓶礦泉水,遞給我和女孩各一瓶,他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半,抹著嘴說:“我先轉達一下梁頭和鄭處要我一定帶給你的一句話,然後再談王軍好不好。”

我說什麼話,你說吧,我洗耳恭聽。

蔡科長突然側身過來,盯著我的眼睛說道:“你一定要記住,你曾經是一名優秀的軍人,現在你是為國家的利益和人民的安危在貢獻自己的力量,什麼事大,什麼事小,你處事前一定要掂量掂量。”

這就是他們要帶給我話?在蔡科長眼睛都不眨盯著我說完這些時,我真的心都虛了,我的心理素質該是不錯的,但此時此刻,我都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甚至都覺得他說這些話極有深意,似乎目睹了我鬼鬼祟祟地在安放竊聽器。

我想現在如果有個測謊儀的話,我肯定就會露了陷,也不知道蔡科長有沒有讀出我的心虛,隻聽他接著說道:“領導還說,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沒有把握的事先緩一緩,相信你背後的組織。”

我有些感動,這或許就是老首長和僵屍鄭對我的隨機教育,他們相信我在某一些方麵的能力,但他們擔心的是我容易感情用事的脾性,他們擔心我會如王軍一樣誤入歧途,他們還擔心我的安危,雖然我自己從沒有如此緊張過自己的生死,但他們帶給我的關懷卻著實溫暖了我,在這麼一種緊張而又溫馨的氛圍裏,我不知道為何想起了96世界杯時,某央視著名解說員的一句被後人當笑話看的嘶吼:“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的確,我又有一種回到有組織後盾的情節當中來了,這樣的感覺很好,讓我覺得不再孤獨,隻是王軍,他到底怎麼了?我是應該和他並肩戰鬥還是該迷途知返?我該有怎樣的立場?

蔡科長傳達完兩位領導的話,然後說道:“說實話,就我個人來說,我不讚成把王軍的事告知你,即便是我現在受命不得不說,但我依然保留我的意見。”

我微微一笑說:“能理解,你不太了解我,換作我或許也和你一樣有同樣的想法。”

“不,我覺得正是因為我太了解你,所以我才不讚成這個決定,好了,閑話不說了,我受鄭處的指示如實告訴你情況。”

蔡科長說,王軍自從在卉寧犯案後,就失去了行蹤,國安其實早就對活躍在饒城等地的間諜組織有所掌握,但在確定王軍沒死並參與了槍殺魏恒團夥成員的基本犯罪事實後,他們通過各種手段都沒有找到王軍的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甚至於,王軍是否與間諜組織有關聯都沒有找到一絲直接證據,不過蔡科長說,他們一直堅信,王軍絕對不會毫無目的的單幹,一定是有間諜組織的支持,並且很可能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