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離周雨萱的營地竟然並不遠,車走了不到10多分鍾就到了,這裏的戒備要比我那裏嚴格得多,房子有些像是簡易板房,而非是帳篷,裏麵不時來回走動的人都戴著厚厚的防護服,這架勢說實話就連見過大場麵的我也隻在演習裏見到過,我本來稍有放鬆的神經又瞬間繃緊了,周雨萱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進入營區之前他們要我穿上防護服,我很抗拒,我是去見周雨萱的,就像當初我不願戴著口罩去辨認王軍的屍體一樣,我依然覺得這樣會太沒禮貌,我自我防護的裝扮會刺痛周雨萱的心,但管理者並不賣我的帳,他們態度堅決,一個個像具六親不認的幹屍,說是如果我不穿戴防護服,他們就絕對不允許我進入。
這時王醫生走過來勸我說:“小張,還是按規矩來吧,這不單是為了你的安全,也是為了大家的安全。”
我知道王醫生的話有道理,但我就是從心裏的抗拒,不過我也沒有其他辦法,這裏不是我張佳琪的一畝三分地,他們也不管你曾經有多英勇,我隻得很不情願的穿好了防護服。
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我穿過營區找到了正在房子裏發呆的周雨萱。
當周雨萱認出是我時,激動得撲了過來,我心疼地伸出戴著厚厚手套的手撫摸著她的頭發說:“丫頭,這兩天還好嗎?”
周雨萱的眼淚很快就湧了出來,她先是指著我的肩膀問我的傷情,在得到我無恙的答複後搖著我的手說:“大叔,我還要在這裏呆多久?帶我走好不好?”
我不得不想盡辦法的安慰她,我說再耐心等幾天,隻要他們確定你的身體狀況良好就會解除隔離,到時候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去,我們好好的出去散散心,放鬆放鬆。
一聽到我許諾陪她任由她轉悠,剛才還梨花帶雨的周雨萱立刻又破涕為笑,不過很快她又皺著眉頭說:“你給我發誓,這次出去後一定要陪我。”
發誓,我已經好多年沒幹過這麼幼稚的事情了,尤其是對著一個女孩發誓,在我這個年齡看來,這多少有些矯情,周雨萱見我猶豫了,眼淚又開始爬滿了她的臉,她黯然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從我家裏出來之後,每次見到你不超過兩天,你就要無緣無故的消失好久,這次也不例外是嗎?”
看著周雨萱極度失望的樣子,我實在是不忍心再拒絕她,我隻好裝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說:“好,我發誓,到時候我一定陪你,你想去哪裏都行。”
周雨萱見我發了誓臉上的表情又豐富起來,嘰嘰喳喳的問我這兩天的情況,她一連串的問題搞得我難以招架,他們給我的探視時間又隻有半個小時,眼看時間就要到了,我隻得舉手求饒,我說:“好了丫頭,等將來我們出去了,我再慢慢跟你說,好嗎?”
臨走的時候,周雨萱突然伏到我的耳朵邊問我:“我哥怎樣了?他跑出去了嗎?”
可憐周雨萱這個時候還在惦記著他那個沒人性的哥哥,如果不是他開著車棄我們而去,我和周雨萱會落得如此境地?假設我當時沒有準備繩索,我和周雨萱恐怕現在已經暴屍阿拉汗村了。
昨晚突然被他們搜捕的緣由我還不太清楚,不知道是他們發現了我救走了周洋和周雨萱還是周洋在逃跑過程中被抓暴露,但我可以肯定周洋絕對不是因為在車裏等我被抓的,如果是那樣,他們大可以在匿車的地方設伏,打我一個措手不及,不至於從村子和簡易公路盲目的兩頭圍堵我。
不過既然誓都發了,我也不在乎再哄她一次,我悄悄地說你哥肯定是逃出去了,部隊的人抓捕了所有的壞人,搜遍了村子也沒有發現你哥。
道別周雨萱從臨時營區出來,我留意觀察了其他的房間,我看到裏麵還住了一些民族孩子,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昨晚從阿拉汗村解救出來的。
離開營區後,馬參謀換了一身便裝,說是帶我去個地方,有人要見我。
我猜不到要見我的人士誰,但我知道接下來的幾天肯定會有些諸如問訊、調查之類的事在等著我,畢竟我昨晚做了一些事情,還有被我擊斃的幾個家夥,這份報告沒有我的參與恐怕他們還真寫不下去。
車在戈壁上一路疾走,天陰沉沉的,我也分不清東西南北,大約40多分鍾後,車進入了城區,我一眼就看出來這就是沙庫,車在一處巷子邊上停了下來。馬參謀說:“張特,咱們換輛車走吧。”
馬參謀似乎對這個地方很熟悉,帶著我在巷子裏縱橫穿梭,我好奇的問道:“小馬,你們昨晚才趕到這裏,怎麼你就對沙庫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