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來,似乎國安是擔心部隊重視不夠導致動作緩慢,這才提到我名字,讓特勤隊上心,提高行動的效率,並且極有可能他們是在淩晨2點前才剛剛知道我有危險,不然他們大可以及早做好籌劃,無需把事情辦得如此不體麵。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我的小心眼作祟,我又誤會僵屍鄭他們了,隻是,到底是誰通知了國安我有險?還有,當時直升機上那個少校說我身上的定位器指引他們過來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對於我的這些疑惑,馬參謀一臉茫然,完全解釋不了,我隻得先放下這些問題,繼續聽他說部隊的戰況。

他說為了更迅速的趕到這裏,他們才動用了陸航旅,而特勤隊和行動部隊則直接去處置阿拉汗村的險情了,目前他隻知道處置得很成功,至於具體抓了多少人,傷亡情況怎樣他暫時還不得而知。

看來他知道的也就這麼多,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一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剛好這時一個士官在門外打著報告,說是可以就餐了,我知道自己現在還在留驗期,既然未知的危險還沒解除,那麼也就不要去自討沒趣,我說麻煩你給我隨便送點過來吧,我就不去夥房帳篷了。

不知道是馬參謀不便違逆我的要求,還是正好不願與我這個可能的傳染病源一起就餐,他很爽快的答應了,於是起身告辭。

一個戰士把午餐送到了我的帳篷就出去了,夥食還不錯,大盤雞塊和家常豆腐的香味很快鑽進了我的神經裏,讓我胃口大開,大半夜的折騰早就讓我饑腸刮肚的,我二話沒說,捧起就很享受的吃了起來。

我正不顧形象的吃著,隻聽有個聲音說道:“小張,聽說你轉業幹過地方領導也當過老板,這麼多年了,你還沒忘掉部隊這種毛驢子的吃法?”

我抬頭一看,原來王醫生端著餐盤邊吃邊走了進來,我笑道:“主任,我一直就是個毛驢子,不過,您的吃相也好不到那裏去吧。”

王醫生哈哈一笑,牙咬著一塊雞肉,筷子夾著骨頭很暢快的拔著河,當然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把肉和骨頭分離,細細咀嚼之後一口咽了下去,挨著我坐到床沿上說:“小張,地方的生活怎樣?比部隊滋潤吧。”

我知道王醫生早在2002年的時候就想退役回地方了,其實部隊裏的軍人也都是普通人,不是神仙,都有自己的困難和訴求,比如說王醫生這樣的技術幹部,當年考軍校的時候那成績都是當地頂呱呱的,可是在部隊一幹就是十多二十年,橫向和當年的那些同學比,這就顯得非常的辛苦和寒酸,你不能一味的要求他們奉獻,不允許他們有一些些牢騷和想法,所以我知道他一直想退役到地方去,就算是自己開個小診所,過得也比現在富足和自由。

我說地方也不是天堂,的確是比部隊要自由得多,但地方態複雜,還是沒咱們部隊有人情味。

王醫生敲著餐盤說:“你別以為我又要發牢騷說想脫下著身軍裝,我呀,現在還真不想走了,你看我一把年紀,這專業水平呐也就隻能看個傷風感冒了,現在回地方我就真的要費掉了,也適應不了,我隻差幾年就可以退休了,再耗耗,退休了也不錯。”

我和王醫生一邊吃著飯一邊聊著閑事,業務幹部在部隊沒有多少地位,不管人不管物,就算是個20多歲的參謀幹事,如果不懂事的話都能使喚一下像王醫生這樣年齡和軍銜比他們高得多的老同誌,或許這不單是部隊的毛病,現如今的整個社會都是這樣,不尊重知識,不尊重技術,行政管理才是有權的老大,我雖然也是一介莽夫,但我多少還是尊重這些技術線上的同誌,在他們麵前,我一直都是謙虛得像個小學生。

王醫生沒有在意我傳病的威脅,繼續跟我吃著飯,我曾經也做過一些部門的領導,我看王醫生的吃相就忍不住感歎,領導幹部一個個都正襟危坐,一副如來佛般的莊嚴,隻有這樣的技術幹部,才會如此實誠的吃個飯,從不裝腔作勢。

王醫生向我說著部隊這些年的變化,而我則向他講著部隊外的生活的艱辛,我們聊了很久,期間有戰士過來收拾餐盤,直到差不多下午5點,馬參謀才帶著我的東西走了進來。

除了我自己的包,他們還提供了幾個朔料袋裝著我當時穿的內衣、長袍、鞋子等物件,我苦笑著對王醫生說,部隊還真是細致入微,連化裝偵察的道具都洗消好給我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