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對峙之後,對方率先忍不住了,我聽到那邊四聲槍響,顯然,這隻是在故弄玄虛,他們想用槍聲把我嚇出來,而槍聲又恰恰暴露了他們的蹤跡,我大概估計了一下方位,伺機跳將起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也正是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天空螺旋槳拍打空氣產生的巨大氣流聲,隻是我現在貓在雪坑裏,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但是我知道,最少有一架直升機,正在朝這裏疾馳而來。

很快,似乎對麵也感覺到了異樣,我聽到對麵有人地喊了一聲:“快跑,回!”

為了防止有詐,我沒有立刻冒出頭來,但聽動靜,果然他們是在朝後奔走,我這才小心的探頭,看到三個家夥丟盔棄甲,沒命的在雪地裏深一腳淺一腳的飛奔。

同時,我看到從東南方向飛來了兩架直升機,因為我看到了前後兩道巨大的光束,同時聽到上麵的大喇叭在螺旋夾的轟鳴中發出刺耳的聲音:“下麵的人聽著,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否則,我們就要開火了。”

我正殺得興起,正想把所剩的7顆子彈全部送給不遠處逃命的三個家夥,但還好我很理智,我知道如果我擅自開槍,直升機上的槍手可不會知道我是張佳琪,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終結我。

所以在燈光從我這裏掠過的時候,我把手槍丟在不遠處,跪地舉手投降,我看到前麵三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還妄圖和直升機賽跑,但機上一梭子下來,一個慘叫著倒下,其他兩個也頹然棄槍,躺倒在雪地裏。

直升機在我前麵20多米的地方停降,我一看那停降的姿勢,我就知道,這是部隊的直升機。

我不敢說隻有部隊的飛行員才敢在黑夜的衝溝裏停降,但他們這種毫無顧及的停降還是讓我自己有了一個主觀的判斷,很快,我就發現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就是部隊的人。

當機上下來的少校確定我就是張佳琪時,竟然站在雪地裏朝我啪的一個敬禮,我本能的動了動右手,不過我並沒有真正的抬起來還禮,我這種不倫不類的打扮恐怕隻會玷汙了軍禮,隻聽少校高聲喊道:“張特,快上機,我們是受命來和你一起戰鬥的。”

其實我知道他是在給我留著麵子,他應該說是受命來救我的才夠準確,我回頭尋找周雨萱,看到她早就站在我後麵,螺旋槳劃破空氣產生的氣流吹拂著她的圍巾和頭發,美輪美奐。

我和周雨萱都登了機,我們登機後少校的這架直升機就徑直騰空,全然不顧後麵停降的另一架直升機,騰騰向著劃破夜空而去。

在機上,少校幾乎是趴在我耳朵裏,簡單的說著這次營救的原委,原來,這是我老部隊航空旅的武裝直升機,他說他們是接到了上麵的命令,說是協助國安來營救一名老特,他接到資料的時候才發現要營救的人就是我張佳琪,當然,他說他並不認識我,隻不過在臨行前首長有指示,說是一定要把張特救回來,這是死命令。

我說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怎麼會這麼巧,剛好我和他們交火的時候你們就來了。

少校驚訝的望著我說:“不是你有定位器嗎?是你的定位器指引著我們跟過來的。”

是我的定位器引導他們追蹤過來的?本來這事驚動到了航空旅我就已經很驚訝了,現在怎麼我身上又有定位器了?我現在反倒是被他們搞糊塗了。

機上的轟鳴聲太大,交流起來顯得很困難,我也就沒有深究下去,周雨萱擠在我身邊坐著,一邊忙活著替我包紮肩上的傷口,一邊時不時的用眼睛瞄我,一副膽怯害羞的樣子,似乎我們才剛剛認識。

我想或許是剛才的血戰嚇到她了,也難怪,我印象裏好像從來沒有告訴過她我曾經是做什麼的,或許以前在她心裏,張佳琪隻是一個能抗些風浪的男人,但她絕對沒有想到我原來還有如此血腥和暴力。

對於我來說,這種生死相搏的場景隻不是我人生的一段經曆而已,而於她來說,這或許就是從未有過的刺激和夢魘,我心裏苦笑著說,周雨萱,殺過人的大叔,你還愛嗎?

直升機沒有走多久就再一次停降了,這麼短的時間我想不可能走多遠,應該還是在沙庫境內,下機後,我和周雨萱很快就被分開,我被早在原地待命的醫護人員七手八腳的摁倒在擔架上,然後不由分說扒下我的褲子就在屁股上打了一針,接著他們給我靜脈注射了一針管的藥物,緊跟著撩開衣服在我身上連著各式的導線,拿著白色的小探頭在我的腹部和胸部不停地搗鼓,我感覺這樣的場麵很滑稽,似乎我就是一隻剛從外星球逮回來的猩猩,所以我本能的抗拒,但很奇怪,我的思維似乎還能跟上趟,但身體卻根本就不由我思維掌控,軟綿綿的毫無氣力,漸漸的,我的思緒也模糊起來,很快就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