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很厭惡有人在我身上耍手段,但現在我還算理智,我知道就這個案子來說,我不可能搬動部隊,地方公安才是我應該依賴的力量,李驍有著我沒有的資源,而李驍想要拿下這個案子,我就是他想要控製的最有力的棋子。

他說這個案子很有搞頭,對於他的仕途,這個案子的油水絕對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所能比的,我冷哼一聲道:“你要搞這個案子得拿出點真本事才行。”

掛了電話,我回到機要科,迎頭碰到大龍和王軍急匆匆的從樓上下來,大龍揮手道:“老貓,走,去軍部!路上和你說。”

一上車,我就聽到駕駛員小聲地對大龍說:“副師長,派車單師長還沒簽,要不……”

大龍用力關上車門不耐煩的說:“什麼時候你也變得多嘴了?去軍部,我看誰趕擋老子的車!”

我知道,大龍今天是頂著雷在幫我,照這麼一說,或許機要上的文件他都沒走正常渠道就讓我看了,不知道這會不會給大龍的政治前途帶去不良的影響。

可是現在時間真的就是生命,於卓還生死未卜,我也顧不上和大龍客氣了。

大龍說他探到了S局的政委正在軍部辦事,S局是部隊裏專門從事情報工作的部門,整天神秘兮兮的,2000年我有幸被他們在烏泰站的站長請去參加了一次教學會議,期間接待的時候我問過一句話,我說:“你們這個站成天見車進進出出的,又不見你們訓練,你們在忙些什麼呢?”而我的這句問話就好像是一顆針掉進了大海裏,別說是濺起點水花,就連半丁點兒聲音都沒聽到,他們就好像沒聽到我的問題一樣,照舊隻做著一個動作:飛快的往嘴裏扒拉著米飯。所以當時同去的蔣參謀回來後笑我是很傻很天真。

S局不但掌握了軍內外大量的情報,更重要的是他和地方公安、國安等部門保持著糾纏不清的親密關係。

大龍說到了軍部他就會請示首長,已組織的名義找S局政委談談,希望能得到他們的幫助,以便得到查閱琉塔事件的檔案的授權。

我其實對大龍的計劃沒有報什麼希望,大龍是在部隊呆得時間太長了,極度不了解這個社會的遊戲規則,我敢肯定,光憑我們幾個人用嘴說亨少是怎樣的瘋狂,說有多少人生命受到了威脅,這幫人是不會為之動容的,“程序”永遠是擋在我們麵前的一道逾越不過的坎。

果然,還沒等S局政委說話,軍部給我們的答複就是“這不符合程序”,要想得到授權就必須走正規程序,步步申請,層層審批,我苦笑著說:“別說這批複根本就不可能下來,即便能得到批複,整個程序一走,該死的都已經歸西了,得到了授權又有什麼意義?”

王軍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握緊拳頭就往首長辦公室闖,我趕忙摁住他,我說:“狼牙,別胡來,你這樣會害死大龍的。”

大龍也鐵青著臉一時沒有什麼辦法,我拍了拍大龍的肩膀說:“大龍,你也盡力了,謝了,我再想其他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