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以前從未見過麵的人非常信任,談話是那樣坦率,充分表現了他內在的勇
氣,他告訴我這樣的秘密:我們在奧地利的人正處於決定性的轉折時刻。他
說,俄國在軍事上遭到挫折以後,倘若它願意放棄自己的侵略意圖,那麼無
論是對德國還是對奧地利都不再存在締造和平的真正障礙;眼下我們不能坐
失這一時機。如果在德國的泛德意誌集團繼續抵製談判,那麼奧地利就不得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肩負起領導責任和獨立行事。他向我暗示,年輕的卡爾皇帝已答應幫助實
現這些意圖;或許過些時候就能看到他本人發揮的政治影響。現在一切都取
決於奧地利本身是否有足夠的力量達成互相諒解的和平,而不是追隨德國的
軍國主義派以輕率地繼續犧牲生命為代價而換來的“勝利的和平”。為此,
不得已時必須采取斷然措施:在奧地利被德國軍國主義分子推入災難的深淵
以前,及時脫離德國同盟。他用堅決的語氣肯定地說:“誰都不能責備我們
這是一種背信棄義,我們已經死了一百多萬人。我們已經犧牲得夠多的了,
做得也夠多的了!現在,我們再也不能為德國人的世界霸權去犧牲一個人的
生命,犧牲一個都不行!“
我屏住氣靜聽著。這一切我們從前也都經常默想過,隻是沒有人膽敢在
大白天公開說出來:“讓我們及時和德國人以及他們的兼並政策一刀兩斷”,
因為這樣說,會被視為是對盟友的“背叛”。而現在,這些話卻由一個——
據我所知—在奧地利得到皇帝信任和由於在海牙的活動而在國外享有最高
聲望的人說出來,他對我這樣一個幾乎還是陌生的人說這樣話。態度又是那
麼平靜和堅決,以致使我立刻感覺到奧地利的單方麵行動早就不再停留在準
備階段,而是已經在付諸實行了。要麼用單方麵媾和的威脅來迫使德國進行
談判,要麼在不得已時自己實現單獨媾和—這種想法是很有膽識的。曆史
證明,這種想法是拯救當時奧地利帝國、哈布斯堡皇朝以至整個歐洲的唯一
可行的最後方案。可惜後來缺乏實現原來計劃的決心。卡爾皇帝派他的內弟
①
帕爾瑪親王去見克雷孟梭 ,實際上是帶著一封密信,目的是試探在事先不取
得柏林宮廷諒解的情況下媾和的可能性,並隨時準備進行和談。後來不知怎
麼德國發現了這一秘密使命,我認為這一點至今也沒有完全弄清真相。糟糕
的是卡爾皇帝後來沒有勇氣公開堅持自己的信念,因為正如有些人所說,德
國曾以武裝入侵奧地利相威脅,而他,作為哈布斯堡皇室的成員又害怕給自
己沾上曆史汙點:在關鍵時刻廢除由弗蘭茨約瑟夫締結的並用這麼多鮮血
作出保證的盟約。無論如何他是不會任命拉馬施和賽佩爾—這兩位信奉天
主教的國際主義者和出於自己內心的道德信念而唯一有力量來蒙受背離德國
① 喬治克雷孟梭 (GeorgesClemenceau,一八四一—一九二九),法國政治家,一九○六—一九○九
任法國總理,一九一七年十一月起再次出任總理並兼任陸軍部長,一九一九年率法國代表團出席巴黎和會,
一九二○年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