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戰爭可能會失敗。我向部裏主管文化宣傳的負責人遞交了申請,陳述
我的願望。使我感到十分驚異的是,他立刻答應為我安排一切,而且對批準
的理由作了意味深長的說明:“感謝上帝,您從來不屬於那些愚蠢的戰爭叫
囂者之列,好吧—請您在外麵盡力把這一 事業進行到底。“四天之後,我
得到了假期和一張出國護照。
當戰爭正在進行的時候,聽到奧地利一個部的一位高級官員這樣隨便的
談話,使我感到有點奇怪。隻不過由於我不了解政治上的那些秘密來往,所
以我事先並不知道,以新皇帝卡爾為首的政府高層人物在一九一七年就已醞
釀著一場脫離德國軍事獨裁的運動—德國軍方當時正肆無忌憚地把奧地利
綁在自己野蠻的兼並主義的戰車上,而不顧奧地利的內心意願,在我們參謀
部裏的人都痛恨魯登道夫的殘暴專橫,在外交部裏的人都拚命反對那種必然
會使美國把我們視為敵人的無限製的潛艇戰,即便是老百姓也都竊竊私語,
抱怨“普魯士人的飛揚跋扈”。不過,所有這一切暫時還都隻在小心翼翼的
弦外之音和貌似無意識的談話中流露出來。但幾天以後,我了解到更多的情
況,而且意外地比其他人早知道一件當時最大的政治秘密之一。
事情是這樣的:我赴瑞士途中在薩爾茨堡停留了兩天,我在那裏替自己
買了一幢房子,打算戰後居住。在那座城市裏有一小群篤信天主教的人,其
中兩人在戰後奧地利的曆史上還曾任過總理而起過決定性的作用,他們是海
① ②
因裏希拉馬施和伊格納茨賽佩爾。 前者是當時最傑出的法學家之一,
曾出席過海牙會議,另一個伊格納茨賽佩爾是一位才智驚人的天主教神父,
他在奧地利君主政體崩潰以後擔負起領導小小的奧地利的責任,並在這一崗
① 海因裏希拉馬施(HeinrichLammasch,一八五三—一九二○),奧地利著名國際法學者,曾任維也納
大學刑法學教授,傑出的和平主義者和活動家,曾以奧匈帝國代表團技術專家身分出席一八九九年在海牙
舉行的和平會議。一九一八年十月底出任奧地利內閣總理。
② 伊格納茨賽佩爾 (LgnazSeipe1,一八七六———九三二),奧地利政治家和天主教神父。一九二二年
五月至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和一九二六年十月至一九二九年四月任奧地利總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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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上卓越地施展了自己的政治才幹。他們兩人都是堅定的和平主義者、虔誠
的天主教徒、熱情的老派奧地利人,作為在內心深處對德意誌、普魯士、基
督教的軍國主義最抱反感的人,他們覺得這種軍國主義和奧地利的傳統思想
與天主教的使命是格格不入的。我的詩劇《耶利米》在這個和平主義的宗教
階層裏贏得了最深切的同情,樞密顧問拉馬施—賽佩爾當時正旅行在外—
—邀請在薩爾茨堡的我去見他。這位舉足輕重的老學者非常誠懇地向我談論
了我的劇本。他說劇本充滿我們奧地利人的那種友善處世的思想,他熱望劇
本將會超出文學的意義而發揮更大的作用。而使我感到驚訝的是,他對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