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飛司令也是《沙家浜》的另一位奠基者。也就在崔左夫的《血染著的姓名》完成後的這年7月,紅旗飄飄雜誌社為了紀念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30周年,向全軍高級幹部發起了征集革命回憶錄的活動。劉飛當時已經是上海警備區副司令員,在莫幹山養病的他獲悉這一征稿信息後,自己那戎馬倥傯的一生頓時在腦海中像電影一樣緩緩回放。尤其當他回想起1939年與其他35個傷病員在沙家浜養病抗敵鬥爭的一幕幕往事時,心潮越發澎湃,一股強烈的寫作欲望油然而生,於是他抱病口述,由夫人朱一、秘書高鬆記錄整理,寫成了長篇回憶錄《火種》。這篇回憶錄以深情的筆調再現了當年在敵後堅持鬥爭的36位新四軍傷病員的英雄形象和人民群眾與子弟兵的魚水深情。後來劉飛將《火種》中有關章節部分摘出,取名《陽澄湖畔》,相繼發表在上海《萌芽》和南京《雨花》雜誌上。
可巧的是,那時上海滬劇團也正想從建軍30周年的優秀征文中尋找到合適的作品改編成滬劇公演。崔左夫的稿子完成後不久,恰好趕上時任上海滬劇團副團長兼黨支部書記的陳榮蘭和該團編劇文牧來到南京軍區政治部收集尋找反映江南新四軍在艱苦環境下的抗日傳奇劇的素材。陳榮蘭原在二十軍文工團工作,曾在舞台上扮演過白毛女。她和崔左夫是老戰友。當她聽說崔左夫手頭剛好有一篇符合要求的征文時,趕緊要過來看。結果,陳榮蘭在看完《血染著的姓名》後興奮不已。不久她將稿子帶回上海,由文牧以此稿作為基礎,經反複斟酌研究,改編為劇本,定名為《碧水紅旗》。後來,陳榮蘭和文牧又得知劉飛就是那36個傷病員的領導人,便將劇本拿來征求劉飛的意見。於是,《沙家浜》的曆史開始在兩位奠基人的筆下實現突破性的進展。劉飛當時雖然身患重病,還是堅持著認真地聽夫人朱一念完了劇本,他提出了劇本應該要進一步貼近生活的意見後,拿出他自己的回憶錄《火種》,讓陳、文二人拿回去作為修改劇本的參考。兩人回去後,根據《火種》的材料,對劇本作了細致的修改,並將名字改為《蘆蕩火種》。劉飛對劇本十分滿意,還親自安排劇組到由“江抗”36個傷病員發展起來的部隊體驗生活,此為後話,暫時按下不表。至此,京劇《沙家浜》的主要情節和人物也基本成型。
崔左夫發現和報道這個題材,是在劉飛將軍的啟發和熱心指導下完成的。而上海滬劇團的《蘆蕩火種》的改編,又是以崔左夫的《血染著的姓名》為藍本,參考了劉飛的回憶錄《火種》(公開發表時定名為《陽澄湖畔》)以及他關於劇本的其它意見之後取得成功的。他們二人的功績,將與《沙家浜》一起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