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如果推理是一環套一環的,那麼其中的每一環都必須是正確的(包括前提),不能僅僅是大部分正確。
8、奧姆的剃刀。這個方便的經驗法則告誡我們,當我們麵對兩個可以將資料解釋得同樣好的假說時,選擇簡單的那一個。
9、不斷地問這個假說是否能夠——至少是在理論上——被證偽。不可檢驗、不可證偽的命題是沒有多大價值的。想一想那個宏大的構想,即我們的宇宙以及其中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個更大的宇宙中的一個基本粒子——比如說,一個電子。但是,假如我們永遠不可能從我們的宇宙之外獲取信息的話,那麼這個想法難道不是不能被證偽的嗎:你必須能夠核實這些論斷。你必須給予根深蒂固的懷疑主義者一個弄清楚你的推理過程,重複你的實驗並看看他們是否有能得到同樣結果的機會。
作者指出,要信賴經過認真設計和控製的實驗,這是關鍵,正如他在前麵試圖強調的那樣。僅僅通過冥想,人們是學不到太多的東西的。人們總是傾向於接納能想到的第一個候選的解釋。有一個比沒有要好得多。但是如果人們能想出不止一個解釋,又會怎麼樣呢?將如何取舍?自己不作決定。讓實驗來作。
作者提出,思維模式化種類繁多。種族群體思維模式化,各個國家的國民和宗教的思維模式化,性別和對男女優先權的認識模式化,對在一年中各個出生時間的看法模式化(太陽征兆占星術),對職業看法模式化。對這些模式化的最寬容的解釋將其歸咎於一種思維惰性:不是根據人的優點或缺點對人進行評價,而是將注意力集中於對人的零星信息,然後將這些零星信息歸入到以前建立的數量本來就不多的認識框架中。
這樣做省去了思考的麻煩,但卻造成了由於在許多問題上的深刻的偏見所付出的代價。思維懶惰也使人不與大多數人進行接觸,思維方式與人的思維多樣性格格不入。即便在許多情況下模式化的思維方式有效,但肯定在很多個別情況下是要失敗的。人的類型呈鍾形曲線。平均值上顯示的是每種不同特性的人,而極特殊的少數人分布在曲線的兩個極端。對職業形成模式化認識的各種職業中包括科學。科學家都是木訥的“書呆子”,社會交往笨拙,鑽研晦澀難懂的問題,這些問題正常人不會有任何感興趣之處(即使他們願意花費所需要的時間),理智健全的人也不會去做這樣的工作。
這當然是一種模式化的認識。也有許多科學家穿著典雅,舉止風度也相當瀟灑,很多人都渴望和他們約會,他們也不會懷揣計算器去參加社交活動。如果你邀請他們去你家做客,你不會想到他們是科學家。作者提出,在我們這個時代,對真實靜物、活動圖片和錄音帶進行全盤偽造,從技術上講毫無問題。每個家庭都有電視機,批判的思維能力在日漸下降,重新編造新的社會記憶似乎是可能的,甚至用不著秘密警察的過多關注。作者這裏所設想的並不是指由國家指定的精神病醫生在特殊治療室中在我們每個人的頭腦中置入事先設計好的記憶。他所說的是,對新聞報道、曆史書籍具有強大控製權力的少數人,他們對輿論的控製深刻地影響著人們心中的各種形象,甚至對公眾的整體態度產生重大的變化。對此觀點,作者認為在1990-1991年間的現實事件中得到了微弱的證實。就在那段時間內,伊拉克的獨裁者薩達姆·侯賽因在美國人的心目中有了一個突然的轉變,他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親近同盟——能夠生產好商品、擁有高技術、武器精良,甚至擁有衛星智能數據——變成了一個危害世界的、對鄰國財富垂涎欲滴的魔鬼。作者不是侯賽因先生的崇拜者,但是他如此迅速地就從一個美國人幾乎沒有怎麼聽說過的人變成了邪惡的化身,這確實令人感到驚奇。這使作者感到,人們對於那些策動和控製公眾輿論的權力將永遠掌握在有責任心的人之手這一點是否有信心呢?作者提出在世界各地流行著人類中心主義、盲目排外意識和民族主義。政府對於他們不喜歡的觀點進行壓製的做法仍廣泛存在。錯誤的或誤導性的曆史事件被強行灌輸給廣大公眾。對於維護這種觀點的人來說,科學是一個專門搗亂的東西。它主張追求在極大程度上獨立於種族和文化偏見的真理。科學的最根本的本質就是不受國界的限製。若把同一研究領域的科學家放在一個屋子裏,即使他們在語言上並不相通,他們也會找到交流的方法。科學本身就是一種跨國界的語言。科學家本能地就有四海皆一家的理想,他們不可能通過研究將人類大家庭劃分為許多小的、敵對的團體。
作者指出,在社會中,人類生活中的一個事實是,發生在專製政府管理下的國家廣泛存在的濫用酷刑、饑荒,而且政府本身的瀆職罪遠比民主國家為多。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因為在出現錯誤行為時,前者的統治者下野的可能性遠比後者要小。這就是政治中的錯誤修正機製。科學的方法可以用來改進社會、政治和經濟體係。作者認為不管采用什麼樣的改進標準,這一點都是正確的。如果說科學離不開實驗,那麼,社會和政治的改進的實驗怎樣進行呢?人類不是電子,也不是實驗用老鼠。但是,國會的每一項法案、最高法院的每一項裁決,每一個總統發布的國家安全命令、每一個最優惠利率的變化都是一種實驗。經濟政策中的每次變化、優先發展項目基金的每次增加或減少、每一次對犯罪判刑的加強都是一種實驗。更換針頭、使公眾免費使用避孕套、使用大麻煙為非刑事案件,這些都是實驗。不支持阿比西尼亞反對意大利,阻止納粹德國入侵萊茵蘭地區是一種實驗。東歐、蘇聯和中國的共產主義是一種實驗。精神病醫療或監獄的私有化是一種實驗。日本和西德在科學技術上大量投入,但在防務上不進行投入,結果導致經濟的迅速增長,是一種實驗。西雅圖允許公民可以持槍用來自衛,而其鄰居加拿大的溫哥華卻不允許,因而西雅圖的槍殺犯罪率高於溫哥華5倍,使用手槍自殺的比例高於溫哥華10倍。槍支使得人們由衝動而造成的殺人變得容易,這也是一種實驗。在所有的這些事例中,都沒有進行足夠的控製實驗,或者說變量沒有完全分離。然而,政策思想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和經常有用的程度上進行實驗。由於社會實驗的結果似乎在意識形態上無法鑒定,實驗所造成的巨大浪費經常被人們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