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指出,隨著科學的應用而產生的三大技術上的變化是:生產自動化不斷提高,由於杜絕浪費而使原料得到更好利用,由於周轉加速而節約投資費用。不過自動化機器資本費用的不斷增加可以抵銷最後一個變化的效果而綽綽有餘。一般說來,結果總是生產的經營成本降低,更常見的情況是,經營成本不變但卻擴大了生產。因而科學應成為其他降低成本的辦法的補充,即除了工業組織管理、提高工人勞動強度或降低工資等的其他方法的應用。利用科學的程度取決於科學同上述其他辦法比較之下的相對優點。這些優點是實實在在的,但有其局限性,不過由於生產者的保守性,這些優點並沒有得到充分利用。所以,不管科學在發展過程中受到多大的阻礙,要不是由於它對提高利潤有貢獻,它永遠不可能取得目前的重要地位。
作者指出,在19世紀,由於工業和科學之間具有密切聯係,科學已經不知不覺地成為一個可以同宗教或法律機構相提並論、甚至更為重要的機構了。它也同另兩種機構一樣,是依存於現存的社會製度的。它的人員主要也是從同一部分居民中來吸收的,它還浸透了統治階級的思想。不過它也在很大程度上有了自己的組織係統,自己的曆史和自己的觀點。人們通常很容易把這種科學機構的繼續存在視為理所當然的。由於科學同工業聯係在一起,在過去取得了如此巨大的進展以後,人們就認為這種進展會自動地繼續下去。
關於科學的地位,作者進一步論述道,假如工業界和政府的直接和間接補貼終止的話,科學的地位會立即變得起碼和中古時代一樣低。根據這個實事求是的考慮,人們根本沒有可能一方麵不斷發展科學,另一方麵又不同時發展工業。把工業在供應儀器設備和提出有待解決的問題方麵對科學所作的巨大貢獻撇開不談,科學也不可能從任何其他來源獲得充分經費。隨著科學為利潤服務的弊病的消除,人類為了造福未來而最大限度地發展生產就變成頭等必要的大事了。這樣就有必要使科學同工業、農業和國防事業空前緊密地結合起來。
進而,作者對科學的命運又產生了擔憂:“我們已經看到各種機構在曆史進程中產生、停滯不前和消滅的過程。我們怎麼知道科學不會遇到同樣的命運呢?”事實上,在以前,曆史上也有過一次極其偉大的科學運動,那就是古希臘時代的科學,它也有過自己的機構,但是早在孕育它的那個社會本身毀滅之前,它就消失了。“我們怎麼知道現代科學不會遇上同一情況,而且的的確確在此刻還沒有遇上同一情況呢?”在回答這些問題時,作者說,隻去分析目前科學的狀況是不夠的,要了解整個科學史才能作出完滿的回答。不論多麼草率,隻有在考察了它的過去以後,才能夠開始判斷,科學現有的社會功能是什麼和科學可以有的社會功能是什麼。作者要表明的觀點是:要全麵地看到科學的功能,就應該把它放在盡可能廣闊的曆史背景上來觀察。人們對曆史事件的注意使人們看不見理解曆史上重大變革的重要性。人類在地球進化的舞台上畢竟出現得很晚。而地球本身又是宇宙力量的晚期副產物。迄今人類生活僅經過了三次大變化:先是建立了社會,接著又產生了文明,這兩者都是史前產生的,然後才是現在正在進行的對社會的科學改造,人們還不知道怎樣來命名它。那麼,科學的社會意義究竟是什麼呢?作者認為必須認識到:科學之所以能夠在它的現代規模上存在下來,一定是因為它對它的資助者有其積極的價值。科學家總得維持生活,而他的工作極少是可以立即產生出產品來的。科學家有獨立生活資財或者可以依靠副業為生的時代早已過去了。科學研究工作已經不再是“供一位英國紳士消遣的知識工作”了。現在的科學家幾乎完全和普通的公務員或企業行政人員一樣是拿工資的人員。即令他在大學裏工作,他也要受到控製整個生產過程的權益集團的有效控製,即令不是在細節上受到控製,也是在研究的總方向上受到控製。科學研究和教學事實上成為工業生產的一個小小的但卻是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作者說,我們就是要在它對工業的貢獻中來找尋科學當前的社會功能。
作者說,科學意味著要統一而協調地,特別是自覺地管理整個社會生活。它消除了人對物質世界的依賴性,或者為此提供可能性。此後,社會僅受到自我的限製。同時,作者看到,社會化的、統一的、科學的世界組織快要到來了,“我們必須明白,我們正處於人類曆史上的一個重要過渡時期,我們最緊迫的問題是保證這個過渡盡可能迅速完成,把物質、生命和文化的破壞減少到最小限度。”正是上麵提到的這種擺脫物質依賴的可能性,激勵著人們去發現一個又一個科學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