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科學思想(24)(2 / 2)

進而,嚴複在其《導言八·烏托邦》中寫道:“欲郅治之隆,必於民力、民智、民德三者之中求其本也。故又為之學校庠序焉。學校庠序之製善,而後智、仁、勇之民興;智、仁、勇之民興,而有以為群力群策之資,而後其國乃一富而不可貧,一強而不可弱也。”民力、民智、民德三者以“民智”為最重要。人民有了智慧,能致力於國家之開發,經濟漸豐,道德漸高,犯罪率少,社會安定,國家自會興隆。

嚴複並不排斥正當的利益,他在書中統一了“義”與“利”。在《論十六·群治》按語中,他說:“民智既開之後,則知非明道則無以計功,非正誼則無以謀利。功利何足病,問所以致之之道何如耳。”明示功利不應菲薄,合於義的“利”是必須致之的。晚清統治者搜刮民脂民膏不遺餘力,而對如何富國強兵則一籌莫展。因此,嚴複主張向英國經濟學家亞當·斯密學習。《導方十四·始敗》按語雲:“大利所存,必其兩益:損人利己非也,損己利人亦非;損下益上非也,損上益下亦非。”嚴複設想的全國上下都能獲得的功利是國與民不可一日無的,是應予爭取而未可厚非的,是符合亞當·斯密的學說的。

嚴複批判舊學,說它既不征驗物情事理,又守舊、自以為是,故舊學如一汪死水;它也從不對照公理、法則一查其真偽,故舊學停頓了,如原地踏足。

《譯例言》雲:“原書多論希臘以來學派,凡所標舉皆當時名碩,流風緒論,泰西二千年之人心民智係焉,講西學者所不可不知也。茲於篇末略載諸公生世事業,粗備學者知人論世之資。”在嚴複譯述西方新學之前,中國士大夫對歐洲、對希臘的學術文化幾近無知。他有鑒於此,於筆譯《天演論》之際,用不少篇幅紹介希臘文化,以啟晚清士人探究西學之欲望。

最終,作者再次強調,自然、社會中的一切事物盡處於變動不居狀態。外界環境一旦突變,比方原先的溫帶之地或變為寒帶、或變為熱帶,則該地域之生物倘不適應那變化了的環境即為自然選擇所淘汰。《論十六·群治》說得很清楚:“凡脆弱而不善變者不能自致於最宜,而日為天演所耘以日少日滅。故善保群者常利於存,不善保群者常鄰於滅。”豈止動植物如此,國家民族又何能例外?中英鴉片戰畢,清廷一天天腐敗愈甚,就因那一夥統治者不能適應已經變化了的世界,仍想以天朝大國自居,一意維護舊法,所以“常鄰於滅”,這又是嚴複在借赫胥黎之口說出他憂國之殷。

嚴複在《天演論》中表露的哲學觀點主要來自赫胥黎。赫胥黎最早提出哲學範疇的“不可知論”一詞,而其自然觀則屬於唯物論體係,他構想的物質本體是絕對的不可知之物,唯此本體則是實有的,非虛幻的。精彩語錄

1、用天演之說,則竺乾、天方、猶太諸教宗,所謂神明創造之說皆不行。

2、小之極於行倒生,大之放乎日星天地;隱之則神思智識之所以聖狂,顯之敗政俗文章之所以沿革。

3、凡脆弱而不善變者不能自致於最宜,而日為天演所耘以日少日滅。故善保群者常利於存,不善保群者常鄰於滅。

4、大利所存,必其兩益:損人利己非也,損己利人亦非;損下益上非也,損上益下亦非。

5、天道變化,不主故常。是故天演之事不獨見於動植二品中也,實則一切民物之事,與大宇之內日局諸體,遠至於不可計數之恒星,本之未始有始以前,極之莫終有終以往,乃無一焉非天之所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