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2 / 3)

誌保抓起他的手。

“朝人君,你的手受傷了?”

她關切地反複問他“沒事吧”“痛不痛”。

我之前並沒有察覺。大概是朝人來店裏前又幫誰治療了傷口。他每次把傷口轉移到自己身上後,總是任它流著血不去管它。

誌保在衣服口袋裏“摸索一番,取出女孩子們隨時帶在身邊的可愛創可貼,貼在朝人手上。她並不知道朝人擁有轉移傷口的超能力。

朝人兩眼泛光地看著創可貼,向誌保道了謝。過了好幾天他都沒有把它剝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他時常珍視地看著它,看起來非常開心。

幾年前,學校裏有個非常討厭的家夥,個子很高,眼睛裏總是射出兩道惡狗般的凶光。他年紀比我大,總是和幾個朋友組成一個幫派。在走廊和路上和他們擦身而過時,必須要 對這個以他為中心的幫派小心翼翼才行。那幫人很敵視我,好幾次我都覺得他們會用重東西從後麵打我。

被敵視的理由我心裏有數。很久以前,那家夥用父親的事捉弄我的時候,我狠狠地回敬了他幾句,還把他從學校二樓推了下去。

父親惹周圍所有人討厭,作為兒子的我也因此一同被人排斥,遭受那些壞心腸人的白眼。

但是,那家夥從小學畢業後就再也沒出現過,這一帶也暫時安穩了些。

那時我正和朝人一起走在去誌保店裏的路上。

我定睛一看,麵前站著一個穿黑色學生製服的男子。是那個家夥,他小學畢了業,現在是初中生了。和以前一樣,他還是一臉凶相,所以肯定不會搞錯。雖然上了初中,有關他的不好的傳言還是不絕於耳。

我假裝沒看見,想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但是不行。

當我從他身邊經過的瞬間,他小聲地說著關於我父母的壞話。於是我們吵了起來。

他大概從一開始就期待事情演變成這樣吧,還隨身藏著金屬擊球棒——不久前聽說他加入了棒球部,擊球動作很是漂亮。

那家夥掄起球棒砸到我手腕上。骨頭斷了。

看到我痛苦的樣子,他滿意地眯起了雙眼。 這時,一直在旁邊驚恐地注視著事態演變的朝人一下子變得麵無表情。他的眼睛失去了焦點,以一種近乎空洞的表情跌跌撞撞地走到我跟前。他伸出小小的手,輕輕地摸了一下我的手。一刻都沒有猶豫。他將手腕強烈的痛楚一並吸收了去,與此同時,他的手腕發出了斷裂的聲音。他一直保持著空洞的表情,但分明又流露著對整件事的恐懼。

“朝人……?”

我驚慌失措地叫了一聲。但他好像什麼都沒聽到。

朝人搖搖晃晃地向手持球棒的中學生走去。站在那個子高大的家夥旁邊,朝人看起來越發像一個小小的孩子。他輕輕地摸了下那個帶著疑問、雙眉緊蹙的家夥的手。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恐怕連朝人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吧。但就在那一瞬間,那家夥突然一聲慘叫,膝蓋觸地,跪倒在地上。學生製服的黑色長袖裏,手腕某處原本筆直地方折了過來。

骨折從朝人移到了那家夥手上。結果,那家夥自己舉起球棒打斷了自己的手。

他可以把自己身上的傷轉移到對方身上。

我第一次知道賦予朝人的神奇力量還有這樣的規則。

看到痛苦不堪的中學生,朝人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所做的事。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站著,好像被自己的傷口轉移到對方身上這件事嚇了一大跳。◇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趕緊拉著朝人的手離開了那裏。如果不帶他走,他很可能把再一次把那家夥的傷轉移到自己身上,去幫助一個不值得同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