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零花錢,隻能透過窗玻璃向裏麵眺望。所以,在那一天,我真的相信有神的存在。
那家店裝飾得很漂亮。店裏麵有設有圓形的桌椅,供客人吃冰淇淋。我們透過玻璃眺望著各種各樣的冰淇淋,它們都裝在一個水桶一樣的容器裏。
叫什麼樣的冰淇淋?對我們來說,這就像人生的一個分歧點,令我們猶豫了許久。經過一番苦惱,我們終於將決定告訴了女店員。帶著孩子的母親替我們付了錢,與我們揮手告別,隨後走出了店門。
這家店的女店員在孩子們中間很有名氣。她像那些花粉過敏的人們一樣,總是戴著一個大大的白色四角口罩。
她從不摘下口罩,孩子們雖然有點害怕,但對她的真麵目又臆測紛紛。
我們終於第一次從近處看到她,確實戴著一個四方形的大口罩。不過和這個比起來,還是我們的冰淇淋更加重要。
我們在店裏吃了起來。我幾乎一下子就把它幹掉了,朝人為了趕上我拚命地吃,但還是慢了很多。
為了打發時間,我臉貼著玻璃杯,向一排排桶裝冰淇淋看去。那個帶著大口罩的女店員藏著眉頭,正從對麵側看著我。注意看的話,可以隱隱窺見口罩裏頭嚴重燒傷的痕跡。
“喂!”
我試著去搭訕。她眉頭一揚,好像吃了一驚。
“冰淇淋當天賣不完的話怎麼處理?扔了?還是留到第二天?如果好幾天都賣不掉不就不新鮮了?”
“嗯,是啊……”
她不知所措地點點頭。
“這樣的話,不如給我們吧!”
我懇求他。
“不行。”
“啊,是嗎。”
這時朝人終於吃完了。我對著她的背說:
“再見了,誌保。”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名牌上寫著啊。”
她的胸`前掛著“SHIHO”的名牌。
“你會讀羅馬拚音?”
“別把我當傻瓜。”
我說完,誌保看著我,微微一笑。雖然帶著口罩,卻十分可愛。
“看你們的表現吧,也許可以把剩下的冰淇淋給你們。”
誌保說完讓我們打掃衛生。雖然她隻是在這裏打工,但我們打掃完後,她還是把賣不掉的冰淇淋給了我們。
我們隻是兩個不懂事的孩子,誰給我們東西吃,我們就會像小狗一樣被馴得服服貼貼。很快,我們就喜歡上了誌保。
那天以後,我們每天都去誌保店裏幫她忙,作為報酬,她會把剩下的冰淇淋給我們。
誌保很溫柔,對於我們這樣的孩子,她會很認真地傾聽我們講話。大大的口罩上有一對美麗的眼睛,一笑起來就眯得細細的。為了看到她的笑臉,我們經常編一些無聊的小故事。
朝人自從和我交往以來,也一點一點地開始和特殊班上的同學講話。當然,他也會和治保聊天。我想這是個好兆頭。
每次都幫別人承擔傷痛,朝人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加。翻開長長的袖子,可以看到雪白的皮膚上留著許多傷口,有的正在愈合,有的結成了疤。為了看看他肚子的狀況,我試著掀開他的衣服,不料他卻奮力抵抗。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我一時間不知所措。他決不會在別人麵前脫下衣服。
傷口增加對朝人來說並不是件好事,我竭力勸說他不要再使用這種奇怪的能力。
一天,我們到冰淇淋屋的櫃台前找誌保聊天。店裏開著空調,特別舒服。店長很討厭我們這些髒兮兮的小毛孩,總是把店交給誌保打理,自己則跑去打彈子。
小個子的朝人站在前麵,下巴擱在櫃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