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甜甜的(1 / 2)

我雙臂纏上他的脖子,帶著笑意攀在他耳畔低低地唱道:“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還未唱完,身子忽然一緊,他一手攬住我的背,低頭狠狠地吻住我的唇,我的手臂從他脖子上滑下來,他另一手卻抵住我的後腦,舌頭撬開我的唇肆意地攻城掠地。我整個人貼著他硬如磐石的身子,他灼熱的氣息充斥在我的呼吸間,胸膛傳來的陣陣熱度讓我臉紅心跳。我妄想推開他,可是他卻抱得更緊了,是那麼用力地揉著我的背,似乎想要把我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於是我不再反抗,他的吻漸漸的溫柔起來,我不自覺地抱著他,有種沉溺著的昏然與陶醉。

良久,他放開我,眼內的情潮逐漸退卻,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絲沙啞:“你以後不許再這般任性。”

馬車進了宣陽王府,他牽著我的手陪我走回我住的嘉魚水榭,一路花木扶疏,樹影幢幢,進了內室早已經有仆婦準備好熱水,我洗好了澡後走出來一看,他竟然就在屏風外的書桌上坐著,背對著我。我呆呆地問他:“你……不去休息?”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舒眉一笑,鳳眸裏光影璀璨似有奪目星辰閃耀,那一瞬我竟有些失神,他走過來對我說:“等你睡下,我就走。”

我的心忽然酸痛,我知道,他是怕我又再浴桶裏睡著了……

我依言躺下,他坐在榻邊給我拉好被子,我想起了今天的事,問:“我今天那樣做,是不是壞了你的事?”

“貴公子牽驢過市,隻怕變成茶餘飯後的一樁笑談。”他寵溺地刮刮我的鼻子,笑著說:“可是也難為你想得出!你是不是太悶了,朝堂之事又何苦去操心?”

他看了看我的左手拇指,上麵隻有一道淺淺的勒痕,於是伸出手撫過我的手指,說:“我二哥,下個月大婚。屆時,你再把束發金環還給他?”

我左手拇指上的金環,在從齊雲山回到王府的那一天,我就讓梅繼堯幫我把它取下來了。我目光熒熒地看著他,問:“顥王與水郡主的婚禮,我爹娘會來嗎?”

他聞言似是一震,“你知道了?”

我點點頭。

“他們來不來,這要看皇上的意思。”他遲疑了一下,說:“你的祖父夏璟是先帝在朝時的太傅,夏家乃東庭第一書香門第,自東庭立國以來幾乎每一朝的太傅都是夏家所出,你爹爹,當年是太子伴讀,興德王登基後,他便擔任本朝太傅……”

他娓娓道來,一個與我有關而又遙遠的故事。

我的爹爹,當年拐帶了一名興德王用盡溫柔手段想要擄獲芳心的宮妃,甚至還逃出京城,隱匿了大半年才被興德王的人搜捕到。那時,她的身邊已多了一個粉雕玉琢的未足月的女孩兒。興德王本來滿腔怒火,可是身邊的謀士沈培方卻算準那女孩兒有鳳儀之姿,於是他讓爹爹選擇,要麼赴死,要麼把孩子留在宮中,放我爹娘離去,隱匿江湖。

我的爹爹,自是選擇了後者。

“水郡主當真是我的姐姐?”我喃喃道,恍然大悟我的爹娘每個中秋都秘密奔赴京城的原由,梅繼堯握住我的手,悄聲說:“我一直瞞著你,其實隻是出於私心。”他有些無奈地笑笑,說:“那時候,看見你指上的金環,我心裏就一陣陣的發悶。我想瞞著你,更想瞞著我二哥。”

“為什麼?”

“皇上寵愛水郡主,很大的原因在於她長得有些像你娘;而你,更像。我二哥若是知道這一點,恐怕他就不會娶水郡主……”

我訝然,難道是因為聖寵榮光辰恒才願意娶水晴柔?辰恒如此想得到太子位以至於要把一切有利於自己的條件都拉到自己身上來?

“姐……水郡主她知道嗎?”

“她知道。”

我無語,看著梅繼堯沉默的臉,他的表情明暗不定,說:“你怪我?我現在告訴了你,也還不遲……”

“我累了,困了,師兄,我要休息了。”我一拉被子,翻身側臥背對著他,素帳投下的影子讓我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伸起來想要扳回我的身子,可是伸到半空又收了回去,半晌,隻得無奈地說:“好,我回去了,你好生休息。”

在他正要踏出房門時,我翻過身來對著他的背影慵懶地說了一句:“梅繼堯,我指上的金環沒了,那壓痕好醜。我喜歡紫玉,聽說京城玄玉齋的紫玉戒是極品,千金難求……”

梅繼堯身形頓了一頓,回過頭來極為瀟灑愉悅地一笑,舒心悅目,然後大步向我走來,低頭在我眉心印下一吻,在我耳畔說:“如你所願。”

七月,晨起時燦爛的陽光已經布滿了嘉魚水榭的每個角落,鳳淵一身淺白的薄綢長衫現出他消瘦的身子,即使是盛夏,看起來也是那麼弱不禁風。他的發用一根褐色帶子隨意的綁在腦後,眉眼低垂著,看不出表情,明亮的光線下那張臉更顯得白裏透紅,有著一種幾近晶瑩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