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繼堯,我承認自己的做法幼稚……”我小聲地抽泣著,心窩處似是有把鈍鈍的刀子劃過。他又說:“你居然還讓小喬妹妹永遠留在宣陽王府,很好,連繼室都給我物色好了,你走得真是放心!”又是一巴掌落下,“還敢不敢背地裏瞞著我你的心事?還敢不敢自作聰明為我綢繆?夏晴深,你還敢不敢……”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再一次如此輕易地離開我?”
我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掙紮著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脖子,埋頭在他的胸懷之內放任地哭著,把我長久以來鬱積在心頭的種種委屈苦悶如洪水決堤般傾瀉而出。我知道是我幼稚,是我輕率,是我自以為是,可是那隻是因為我太想留住他帶給我的幸福,我忍受不了分離,更無法接受失去。
他抱起我,走入溫熱的泉水中,他輕輕拍著我的背,柔聲說:“好了,別哭了,晴兒,你回來了就好。”他擁著我,臉上自然地流露著釋懷的笑容,低下頭輕吻著我哭得紅腫的唇,一邊哄著我說:“疼嗎?晴兒,答應我,沒有下一回,再也沒有下一回了!”
我點點頭,“繼堯,放了承中和阿鬆,是我的主意,你知道的……”
他眼神一暗,沒有回答我的話,隻是輕柔地封住我的話語。他的吻開始時隻是如蜻蜓點水一般掠過我的眉眼我的唇,可是漸漸的就開始重重地落在我的頸項我的肩上,他的身子很燙,不知道是水溫的緣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我看見他一臉不正常的潮紅,眼神霧氣迷離似潭水幽深氤氳,不再清明。我的紗衣濕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裹出了無法遮掩的玲瓏身段,他的手拉下了我肩頭的衣服,看見鎖骨下那顆血紅的痣時,他的喉結動了一下,薄唇貼在我耳畔啞著聲音喊著我的名字:“晴兒……”
“嗯……”他的手從我頸背往下遊移,揉著我的身子摟得那樣緊似乎想要把我整個人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忙於應付他的親吻挑逗,我連身上濕淋淋的衣物何時被悉數拉下都不知道,隻知道他赤裸灼熱的胸膛線條硬朗優美,連沾在上麵的散發著熱氣的水珠都是那樣魅人。
“還想問我那樣的蠢問題嗎?如果你不回頭我會不會繼續?沒有如果,晴兒,事實是,你擾人好夢,現在,你要賠給我……”他掠奪似的親吻使我胸腔裏的最後一口空氣被榨空,幾乎一口氣上不來,迷糊中他抱著我上了台階,掀過珠簾走到一間寬敞而清雅的臥房,他把我輕輕放在床榻之上,手一揮銀鉤卸去紗帳垂落……
那是一個好夢,夢中我與他黑發交纏氣息相聞,纏綿繾綣似要溶蝕了彼此再不分離。
一覺醒來時,不知道是什麼時辰,隻看見燦爛耀目的陽光從窗外投了進來。我身上鬆鬆垮垮地披著白色的內袍,胸前的殷紅點點讓我暗自懊惱不已,想坐起來穿好衣服,誰知自己的右手手腕被繼堯緊緊地握住,動彈不得。
他還沒有醒,眉頭自然安逸地舒展著,長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直挺的鼻梁,潤澤的薄唇,如此熟悉的一副麵容就在我的眼前身畔。繼堯,你原來已經守了我幾輩子呢!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吃過早點之後他細細地聽了我為真覺寺的無憂大師所救的來龍去脈,隻是沒有把秋童和碧玉青蛇的恩怨告訴他。當聽到行雲因為救我一頭黑發全數變白時他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望著我沉著地問了一句:“無憂大師救了你,可是有什麼條件?”
“不能說是條件,可以說是要求或是請求。”他拉著我走到了守備府中那偌大的花園裏,我坦然地對上他的目光,“繼堯,跟我走吧,我們離開綿遠,離開京城,到真覺寺走一趟,然後回青林山。你不想回青林山的話那我們另外找一處地方……”
“你那夜落水氣絕以後,我二哥派人徹查了這件事,已經把柔妃貶為嬪了,延徽大皇子,也交由王太後養育。但是“天機”的情報卻顯示,要你性命的人,是已經去世的興德王!”
“不,怎麼可能?”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自嘲地一笑,說:“他臨終時囑咐水晴柔,若是想幫辰恒取得這天下,完成統一三國的千秋大葉,就必須把你除去!因為,司馬家的男子,都為你磨盡了壯誌……隻要你一死,我們就會把矛頭對準屹羅,東庭和屹羅相爭,西乾又豈能作壁上觀?隻要它想分一杯羹,那麼,三國之間的戰爭,從此便開始了……”
“你明知如此,那為何還要被皇家利用?”
我坐在花架下的秋千上,他一手放在秋千的藤索上,俯下身另一手搭著我的肩,嘴角勾出一彎笑意,說:“利用?晴兒,你覺得是誰在利用誰?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說過,一個我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