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7章 後會有期(1 / 2)

“後會有期,倘若我們還有再見之時。”從齒間流出的話語如同清泉一般幽越婉轉,有在刹那間安撫人心的作用。隻是在場的人除了彼岸之外,無人注意到漓瀾所說的話,所有的人都隻關注到這人是如何帶著柔情蜜意彎腰低頭落下誠摯的一吻。

比鳳墨瑾和寧瀟還要來的般配的一雙人,讓鳳墨清心中微微一緊。說不上來的苦澀感在他的胸腔中蔓延,酸澀的感覺一下子充斥了他整個人,他卻還是不得不輕笑晏晏,對著漓瀾和寧瀟等人徹底告別。

馬鞭揚起,馬車卷起一地飛揚的塵土。寧瀟望著遠去的馬車,低頭望了望手中的耳墜,伸出的手握緊、鬆開又再度握緊。

“寧公子可切莫深陷其中。”漓瀾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警告般的響起,寧瀟聞聲望去,隻見對方先前還充滿柔情的眼此刻隻剩下冰冷的弑殺之意,他頓時勾了勾唇,將手中的耳墜拋起卻並不伸手去接,隻是任由那耳墜失力地掉到地上。

“國師您覺得本公子會深陷其中?”抬腳毫不猶豫地朝著落地的耳墜踩下,清脆的響聲昭告著耳墜的夭折,寧瀟挑眉對著漓瀾輕笑,眼中帶著明顯的挑釁。沒有誰可以在他麵前懷疑他的決斷,他也不會在任何人麵前露出絲毫的示弱和真情,除了那個人……

“如此便好,我還當寧公子已經被三公主魅惑了心神,真心愛上了三公主。不過即便是真愛了也無妨,隻消跟我講一聲,那個所謂的計劃放棄也無不可。”同樣笑晏晏地說著,漓瀾真摯的語氣讓人很難懷疑其的真誠,隻可惜寧瀟並非是那些愚蠢的笨蛋,會被一個狡黠的像隻狐狸的人的話所欺騙。

“國師您說笑了,琴樂、如霜等都還等著本公子的寵愛,本公子又豈會為一棵小樹放棄整片森林。倒是國師您可別忘了答應過寧家的事情。”

“自然不會。”笑著應允,漓瀾衝著寧瀟揮揮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隻是那肆意的笑聲張揚了一路,聽得寧瀟越發得惱怒。

移開自己的腳,寧瀟低頭望著被自己踩得已經辨不出原有形狀的耳墜,忽然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耳墜撿起,包括耳墜上已然碎掉的珠子也一點點撿了起來。

碎了一地的耳墜如同他此次的真心一般,付出了卻永遠也不會有回報。鳳墨瑾和整個寧家,孰輕孰重?究竟該選擇誰?根本就是一道沒有多餘選擇的選擇,他永遠都隻能選擇其中注定的一項,而另一項他會傷到何種程度,寧瀟已經完全不敢想象。

他也罷,鳳墨瑾也罷,就連那個神秘卻又身懷特異的往生閣閣主都不過是漓瀾手中的棋子,也許就連他們漓淵國現任國王漓洛都不過是漓瀾手中隨時可棄的棋子,隻可惜即便他們已經將事實認得如此清楚,也無法擺脫漓瀾的操控。

這大概也可以被稱之為命運。

她看著他站在自己麵前,依舊是風華絕代的模樣,像是當初第一次相見讓人懷念。可她卻隻能親手將彼此之間的關係徹底斬斷。從此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他們之間再無交集。鳳離城依舊是當初彼岸離開前那般的喧鬧和繁華。馬車行進鳳離城的時候,彼岸挑起車簾往外忘了一眼,那一刻她恍惚覺得自己雖然僅僅離開了十多日,卻仿佛已經過了十幾年。

周圍的一切竟然給她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她身處其中卻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或者說是她跟這個人世格格不入。

慢慢地走下馬車,望著多日未見的往生閣門匾,彼岸微微偏了偏頭,略一拂袖,原本沾染了不少灰塵顯得模糊不清的門匾立刻變得一塵不染,一如當日鳳墨清帶著滿滿地好奇敲響這門。

景象未變卻早已經物是人非,鳳墨清在心裏微一歎息,阻止了鳳墨瑾跳下馬車的舉動,轉而對著彼岸漠然地說道:“我跟小瑾先行回宮複命,小情兒若是想要陪著小畫凝便不必再護送我們回宮了。”

對著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鳳墨瑾挑眉,鳳墨清眼見著對方撅著嘴反身回到馬車,這才再度衝著彼岸點點頭,隨即一躍上馬,在三人目送的視線下揚長而去。

“二殿下,明日煩請來往生閣一趟,有些話需要告訴您。”疏離而淡漠的語氣比之鳳墨清的還要來的傷人,旁觀的畫凝和江情皆麵麵相覷,偷偷地觀察一臉平靜的彼岸,又不由得去看鳳墨清遠去的背影。

那人的身形依舊挺拔,仿佛方才那種未曾客套有禮的話並未傷他分毫,隻是良久後畫凝和江情才聽到一聲“好”,鄭重卻又陌生,仿佛是在回複一個陌生人的相約。

“畫兒,你跟江將軍隨處走走吧,今日往生閣不營業。”畫凝和江情還在繼續揣測彼岸兩人的心思,卻聽到彼岸狀若送客的話語。兩人對視一眼,卻隻能夠順著彼岸的心思隨意地挑選了一條路,慢慢地往前走,畫凝更是一步三回頭。

她看不到彼岸有任何的動容,也看不到對方此刻的表情究竟有沒有絲毫的變化。可正是因為彼岸沒有任何反應,她才會覺得愈發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