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笙,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匆忙又慌張地從地上爬起來,紅綃整理了下自己的形容就情不自禁地撲到漓瀾懷裏,久違的擁抱並沒有紅綃想象得那樣柔情蜜意,反而是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漓瀾的懷抱好冷,應該說漓瀾整個人都仿佛置於冰窖一般,連半絲溫暖都感受不到。
這個人真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蘭笙?
身子僵了一下,紅綃頓時有些迷惑,可還沒等她細細想清楚,漓瀾已經輕輕推開了她。
修長的手指自她的臉頰慢慢滑落移至唇畔,描摹著那姣好的唇形,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一生的至寶。
無法遏製自己驚喜的紅綃抬眼望去,四目相對,一雙湛藍的眸子裏滿滿倒映著她的身影,那其中透露出的沉靜卻又洶湧的情意全是對她的憐惜,這樣的神情與當初因為姻緣石而愛上她的蘭笙的表情如出一轍,讓紅綃頓時就醉在這溺死的溫柔中。
她的身子不由得有些發軟,隻好半倚在蘭笙身上,一雙手親昵地環著蘭笙的脖子,頭靠在蘭笙的胸膛,靜靜地聽著對方的心跳聲。這大概是她此生覺得最為動聽的聲音了,這個人還活著,而且更重要的是他還愛著她。
漓瀾冷笑著望著自己癱軟在自己的懷裏的紅綃,嘴角的笑容愈發地諷刺,可動作卻依舊是如此的溫柔和寵溺。他小心翼翼地抱緊蘭笙,低下頭靠近紅綃的耳邊,在她耳畔輕輕地說道:“紅綃,有些事想要你做,你會幫忙的吧?”
溫柔清冷飽含情意的聲音讓紅綃心中一顫,在對方略帶幾分蠱惑的聲音中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她從來都不會拒絕這個人的任何要求,隻要是他想的,她全都會為他做到,哪怕付出再多、傷害再多無辜的人!
“謝謝你,紅綃。多日未進食,你一定餓了,我命人重新做了些你喜歡的,多少吃一些。”眼中笑意滿滿,漓瀾抱著紅綃將她放到桌前,自己則是在對方不舍的目光下打開房門,隨即便端著一份新的飯菜放到紅綃麵前。
紅綃紅著臉接過漓瀾遞來的筷子,埋著頭扒拉著碗裏的飯,目光卻是時不時地瞄一眼坐在一旁悠閑喝酒的漓瀾,一旦兩人目光相觸,她便會害羞地低下頭,如同麵對著初次戀上的心上人一般。
漓瀾雖然看似悠閑,卻一直注意著紅綃的小動作,每當紅綃紅著臉低下頭,他的嘴角便會掛上一抹嘲諷的笑容。
所謂愛不過是人類用來遮掩自己自私的假象,紅綃口口聲聲說愛他,卻隻是為了滿足自身的一點欲望罷了,否則怎麼會那麼輕易受到姻緣石的蠱惑而無視他的意誌和性命?
隻是一種自我滿足罷了。
將酒杯中的醇酒一飲而盡,漓瀾隻是小小的揮了揮衣袖,原本正慢慢進食的紅綃一下子栽倒在桌子上。
隨手將紅綃送回床上,漓瀾慢悠悠地起身關門,收回嘴角早已僵硬的虛假笑容,聽著旁邊暗衛的稟報,湛藍的眸子終於再度變為深邃的墨黑。
所有的棋子都已經準備就緒,隻等著最後的進攻開始,一招錯滿盤輸,隻可惜這次輸的人絕對不是他!
自彼岸來到這月漓城與鳳墨清等人不過短短幾日,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卻早非之前那般融洽。畫凝依舊時時和江情在一起,隻是兩人的目光不是落在鳳墨清和彼岸之間就是落到鳳墨瑾身上,兩人的眼神無一例外都帶著幾分淺淺的擔憂。
鳳墨瑾則是和寧瀟越走越近,也許一開始隻是因為漓淵國王室想要趁勢和鳳離國王室聯姻才特意讓寧瀟帶著鳳墨瑾熟悉月漓城,現在卻已經不僅僅是出於政治上的交往而是出資本心。
即便是漠不關心的彼岸,也能夠從鳳墨瑾眼中看出她對寧瀟的愛慕。大概是好事將近吧?
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心口,彼岸感受著空落落的胸腔,那裏跳動的並非鮮紅的心髒,可她依舊能感覺到些許不安,而這份不安在鳳墨清提出他們已然可以返回鳳離城的時候更加強烈。
抬腳正打算踏上回程的馬車,彼岸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鳳墨瑾還在和趕來的寧瀟依依不舍的道別,兩人麵上同樣的羞澀和不舍讓彼岸腦海中不由得浮現“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這類詞,遠遠看去華服女子嬌俏可人,錦衣男子和煦如水,真正是一雙璧人。
視線左轉,彼岸正巧撞上鳳墨清的視線,兩人同時一愣,一個不動聲色地轉開了自己視線,另一個稍稍在之後愣了一會兒,卻很快地也轉開了視線。
“彼岸,此次一別,不知何時再見,還望珍重。”漓瀾麵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對著稍顯不自然的彼岸說著朋友之間的道別,隻是到了彼岸將要走近馬車的時候,他忽然上前一步挑起彼岸垂落在肩頭的發,微微低下頭,在那如鍛般的秀發上落下輕柔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