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2 / 3)

我幽然醒轉,夢中再次遇到了三哥。三哥的麵孔一次比一次模糊,等待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話語卻一次比一次清晰,“阿白,你想要什麼?”寂靜無人的府上,我站在槐樹下,聽疏疏風聲把那七個字一字一字烙在心上,永不能忘。

屋內陽光滿滿的鋪了一地,像灑了一地黃金,暖熱的溫度在房間裏蒸騰,很快就驅散了連日來的黴氣。我伸個懶腰,坐起來。屋外有不知名的鳥兒歡唱,隱隱可聽府內下人們的議論交談。

靠著床,我將視線投到牆上。牆上掛著一副字,筆力遒勁,鋒芒畢露,然寫的卻是“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不由噴笑,這般柔情的一詞配這麼剛硬的字,真是糟踏了。笑著笑著,忽然就停住了,笑容戛然而止,餘音斷在腹中,似琴弦斷裂傳播出驚慌不安的情緒。

一直都是山水畫,怎麼變成了字?

紫陌端著托盤走進來,我望著盤裏一碗紅豆飯一碗豬頭湯,嫌棄的捂著鼻子問,“阿陌,牆上那副字是什麼時候放上去的?”

紫陌奇怪的回頭看一眼,“這字是一直都有的啊,還是夫人您親手掛上去的呢。”

我心頭一跳,追問,“那我未出嫁時的房間裏掛的是什麼?”

紫陌無奈的歎道,“夫人,您果然病的不輕。——夫人未出嫁時房間的牆上根本沒有掛東西!”

“那,你可記得一幅山水畫,有些年頭了,上麵沒有提字,就一鬱鬱蔥蔥的山穀裏流出一條河來?”

“夫人,這世間大凡山水畫都是從山穀裏流出一條河,單我見過的沒二十幅也有十幅了。”紫陌在我後背墊上靠墊,“夫人,先喝湯再吃飯。這是安妃娘娘親寫的藥方。您一病就病這麼多天,真是……”

她哽咽了聲音,轉過頭,抽了抽鼻子。我歎口氣,安慰她,“這不是挺好的嘛,又不曾磕磕碰碰傷到哪兒。就是犯困而已,不成大事。”

紫陌收起眼中淚水,把豬頭湯遞給我,滿麵愁容,“夫人,您醒醒睡睡,我真擔心您哪天會睡過去,再也不會醒。丞相說您是中了邪,我卻知道您是放不下。夫人,何苦呢?”

我打個哈欠,將湯灌進口中,“小丫頭別亂說,我早就放下了。別擔心,阿陌,等換了季,到了秋天,就好了。”

“唉……”紫陌沒有回話。我一邊扒安安特製的紅豆飯一邊想牆上那幅字。大腦裏一片渾沌,千頭萬緒找不出個開始。我每回做夢見到的都是山水畫,怎麼回到醒來就是字了呢?難不成我在盜夢空間?

我打個寒顫,覺得事件變得詭異起來。

——口胡!這明明是三流的言情故事,怎麼還能扯上鬼神!

安安的“藥方”真特麼的獨樹一幟!紅豆飯隻見紅豆不見飯,泥媒都能趕上世理大大的紅豆泥了好麼!!又軟又粘,這真不是豆沙麼!!!

我內心狂暴的吐著槽。一連N天,頓頓豬頭湯,餐餐紅豆飯,是個人都會想吐的吧!對我的病又沒有任何意義。真不知道安安那丫頭在想什麼……

吃完之後沒過多久又開始犯困——吃了睡睡了吃,我覺著我就像被圈養的豬,隻等長膘被宰——睡了之後仍舊做夢。不過這一次夢境支離破碎,一會兒是三哥,一會是紫陌,一會兒是安安,我夢到自己將刀子捅進安安心髒,從傷口處噴出許許多多的血,我愣愣不知所以然時,安安的頭卻變成了一個大豬頭!我嚇了退後幾步,方才看清流滿血液的地麵上滾著無數顆紅豆!豬頭忽然開口說話了,用的是安安的聲音,“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