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陽貨篇第十七(2)(2 / 2)

【語法分析】

子曰:“[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蕩;(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詐而已矣。”

【譯文】

孔子說:“古代人有三種毛病,現在或許連這三種毛病都沒有了。古人的狂妄不過是放肆、不拘禮節,而現在人的狂妄卻是放蕩不羈,不守法度、規矩;古人的矜持不過是不可觸犯,現在人的矜持卻是凶惡蠻橫;古人的愚笨不過是直率一些,現在人的愚笨卻是自欺欺人啊!”

【說明】

一、在孔子所生活的時代,人們已經發出“今不如古”的感慨了。上古時期人們的“狂”、“矜”、“愚”雖然也是毛病,但遠未到讓人無法接受的地步;而今人們的這三種毛病已變本加厲,讓人無法忍受了。

二、1.“者”是語氣助詞,用在作狀語的時間名詞“古”後表提示、停頓。2.本章中出現了一個倒裝,“今也或是之亡也”中的“是”是指示代詞,指代前麵的“三疾”,充當“亡”的賓語而提到動詞的前麵,中間加一個“之”字。3.“而已矣”是語氣助詞的連用形式,其中的“而已”表示限止語氣,與“矣”結合,限止的語氣更強烈,“而已矣”相當於“罷了”。4.“或”我們看作副詞,表示“或許”的意思。也可以理解成無定代詞,相當於“有些人”,這樣“今也或是之亡也”就要譯為“現在有些人,連這些毛病也都沒有了”。

17.17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

17.18子曰:“惡紫之奪朱也,惡鄭聲之亂雅樂也,惡利口之覆邦家者。”

【語法分析】

子曰:“∨惡「紫之奪朱」也,∨惡「(鄭)聲之亂(雅)樂」也,∨惡((利)口之覆邦家)者。”

【譯文】

孔子說:“我厭惡用紫色取代紅色,厭惡用鄭國的音樂擾亂雅樂,厭惡用辯口利舌顛覆國家的人。”

【說明】

一、本章反映了孔子對時下“禮崩樂壞”、“巧言誤國”現狀的厭惡與擔憂。本章可與15.11章結合起來理解。

二、1.本章中的三個“之”用法相同,都是用於主謂之間,取消句子的獨立性。2.“利口之覆邦家者”是“者”字詞組,充當“惡”的賓語。

三、本章采用排比套反複的修辭方式,連用三個“惡”來引出後麵的內容,強調自己對“雜色”、“淫樂”和“巧言”的深惡痛絕。

17.19子曰:“予欲無言。”子貢曰:“子如不言,則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語法分析】

子曰:“予[欲][無]言。”子貢曰:“①子如[不]言,②則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①(四)時行焉,②(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譯文】

孔子說:“我想不說話了。”子貢說:“你如果不說話,那麼我們這些學生還傳述什麼呢?”孔子說:“天說了什麼呢?四季照常運行,百物照樣生長,可是天說了什麼呢?”

【說明】

一、孔子對異端邪說大行其道,辯口利舌顛覆國家深惡痛絕,因而不屑再與這些人去爭辯。

二、1.本章的“焉”用法不同。“小子何述焉”的“焉”用在疑問句句末,作用是指示、強調疑點所在;“四時行焉,百物生焉”的“焉”用在陳述句句末,強調對事物的確認。2.分句之間是轉折關係。

三、本章中孔子的答話運用反問兼反複的修辭方式,激發讀者思考,加深人們的印象。

17.20孺悲欲見孔子,孔子辭以疾。將命者出戶,取瑟而歌,使之聞之。

【語法分析】

①孺悲[欲]見孔子,②孔子辭〈以∧疾〉。①(將命)者出戶,②∨取瑟而歌,使之聞之。

【譯文】

孺悲想見孔子,孔子以有病為由推辭不見。傳話的人剛出門,(孔子)便取來瑟邊彈邊唱,(有意)讓孺悲聽到。

【說明】

一、本章講的是孔子婉拒他人的事情,具體原因不詳。錢穆先生推測說:“孔子既拒之,又欲使知之,孺悲殆必有所自絕於孔子。而孔子不欲顯其短,使無自新之路,故雖抑之,不彰著。雖拒之,不決絕。亦孟子所謂不屑之教誨。”孔子這麼做,或許正是他“無言而教”的體現吧。

二、本章的①②分句之間都是承接關係(時間先後相承)。

三、“將命者出戶”句①②分句的主語不同,②分句通常要標明主語“孔子”。但省略主語,使②分句與①分句銜接更緊密,兩句的時間間隔顯得更短,更能讓傳話人領悟孔子所說的患病不過是婉拒的托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