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3)

“為什麼?”

“當年那個案子裏的受害女童叫白梓岑,她父母因車禍去世,她的兄長也因為車禍變成植物人。如果我沒猜錯那個人應該是你吧。”

這是白梓岑第一次聽旁人說起自己的故事,也不知怎麼的,大概是因為知道了其中的內情真相。所以此刻再聽這件事,反倒是多了些了然的情緒。她的恨像是一場笑話,曾經的報複,也像是一個可悲的戲劇。

她笑了笑,說:“嗯,確實是我。我當年為了那件事情,跟他鬧了好些事情。”

白梓岑說得輕描淡寫,個中滋味,也就她一人懂。

小雨又重新開始下下來,細細密密地劃上祁微的臉頰,她豪放地揩了一把,繼續說道:“嫂子,我認識他那麼久,也沒發現他在意過別人的感受。”祁微轉過臉,幽幽地看了白梓岑一眼,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除了你。”

“當時,他千叮嚀萬囑咐,說是那樁案子至關重要,讓我一定要找到證據。他還說,有個人如果這輩子都不搞清楚這件事,她大概會一輩子活在痛苦了。他說他不想讓她痛苦,所以一定要找到證據。那是我認識他那麼多年,第一次看見我裁決果斷的師哥,變得優柔寡斷。現在想起來,他大概還是因為你。”

祁微語氣微頓,綿長地歎了一口氣:“再到後來的大學生盜竊案,我也是第一次聽他說,因為別人的看法,而改變他既定的結論。你要知道,像師哥那種人,是做了決定絕對不會反悔的。可是為了你,他還是反悔了。不過我卻覺得,那樣也是好事,至少不那麼冷冰冰,有點人情味了。雖然當年教授教導我們,檢察官不能喜怒形於色,但是教授也說過,適當的寬容和仁慈,往往能改變很多嫌犯的人生。以前我總覺得,師哥在後麵那一點做的極差,現在多了個你,倒是讓他一下子改變了。”

河水簌簌地衝擊著駁岸,擾得白梓岑心神恍惚,她無奈道:“他這人就是這樣,總喜歡在背地裏做事情,卻總不讓人知道。”

“嫂子,你可別說。師哥是真的在乎你。”祁微伸著手,指著不遠處那輛純黑色的路虎,笑道:“你看見他車上花裏胡哨掛的那些喜慶對聯了沒有?他平時最討厭別人碰他的車了,現在,別人弄成這樣,他也沒發一句火,估計也是為了讓你高興。所以,這樣看來,師哥他有多喜歡你,也是不言而喻的了。”

祁微話音剛落,遠遠地,白梓岑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在向她們靠近。

白梓岑沒再回應祁微,隻是慢悠悠地轉過身,看向他。青色的天空還正下著雨絲正密,稀稀落落地綴在來人的發頂上,落入濃密的黑發中,又瞬間消失了痕跡。望向那個煙雨朦朧裏向她走來的男人,白梓岑頓時紅了眼眶,那一瞬間,就全世界都好像隻剩下他一樣。

她忽然有些慶幸,匆匆五載過去,無論她走得多遠,一回頭,還能看見梁延川在原地等她,偶爾還牽著他們的女兒梁語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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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久江市的一天過得極快,臨近晚上七點,白梓岑和梁延川才好不容易告別了所有人驅車回家。

白日裏陪著林敏東奔西跑,到了晚上,白梓岑倒是有些疲累,可偏生闔眼在車上睡了很久,卻翻來覆去也沒睡著。高速公路上沒有路燈,隻餘下明晃晃的車燈照在路上,打量了一片道路的清明。

“怎麼了?睡不著。”梁延川偏過臉,笑意朦朧地看著她。

白梓岑唇角微揚,朝他莞爾:“嗯,明明今天陪著林敏到處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可偏偏到了車上,就怎麼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