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情滿鄉間(3 / 3)

“胡子爹,這離共產主義還遠著哩!”春滿笑著答。

“你活一百五十歲,可能就看得見共產主義了。”趙二爹在一旁打趣說。

“還得七十年,我恐怕是看不到這一天了。”穀雨爹說著,又撚起了他的山羊胡須。

正當大家說話之際,辜有為和高晗騎著自行車來到了春滿家中。人們見新郎官和新娘子來了,便迎上去,簇擁著將他倆擁進屋來。當高晗看見為他們準備的新房門框上貼著一副對聯:

男同學女同學同學與同學聯手搞承包

縣幹部區幹部幹部對幹部齊心奔四化

橫批是:同學同幹

看著這副顯示農民特有幽默和風趣的對聯,高晗用手指頭戳了一下辜有為,然後,羞澀地笑了。

三聲銃響,金銀灘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來了。

春滿一邊請大家入席一邊大聲說:“鄉親們,今天是元旦,也是我有為兄弟跟高記者燕爾新婚的大喜日子。可是,為了加快推進聯產承包的改革步伐,他們倆決定不休婚假,也不舉行任何形式的婚禮。但給了我們金銀灘人一個麵子,同意我備下薄酒,邀請鄉親們歡聚一堂。逢上這個大喜的日子,又趕上黨的政策好,我們大家就開懷暢飲吧!”說著,舉著酒杯來到辜有為和高晗的麵前,大聲說:“現在我代表金銀灘的鄉親們向你們敬酒,祝你們幸福美滿,白頭偕老。”辜有為和高晗接受了春滿代表鄉親們表達的祝福,一口幹掉了這杯酒。就連從不沾酒的高晗,也幹了個底朝天。喝下這杯酒,他倆心裏浸透了綿長、甘醇的甜味。喝下這杯酒後,春滿鬧著要他倆按鄉俗喝交杯酒。辜有為說:“交杯酒是要喝的,但是,我得先給鄉親們回敬一杯以後再喝。”春滿同意了他的要求,替他滿滿地斟上酒。辜有為端起酒杯,笑著說:“各位鄉親,春滿大哥,荷花大嫂,金銀灘是我的再生之地,大家也是我的再生父母,我能有今天,非常感謝大家。現在,我和高晗要借這杯酒,祝願鄉親們永遠過上好日子,年年有今天。”說著先幹掉了這杯酒。高晗也端起了酒杯,辜有為說:“你不能喝就不要喝了,我來給你代了。”高晗卻說:“這杯酒我一定要喝,黨的政策越來越好,我們的日子將會越過越紅火。”隨著高晗的幹杯,在場的所有人都幹掉了這杯祝福的酒。

待這杯酒喝下去,春滿還是鬧著要辜有為和高晗喝交杯酒。這時,穀雨說了聲:“且慢,還有春滿和荷花,今天也算個遲到的婚禮,也得喝交杯酒。”說時遲,那時快,早有人把春滿和荷花推到了席間。穀雨說:“今天要他倆先念副對聯再喝酒,行不行?”大家一起說:行。於是,穀雨抖開上聯要荷花念。荷花念道:結成一對新夫妻。穀雨又抖開下聯,要春滿念,春滿皺著眉看了半天,結結巴巴地念道:依然——兩副——舊——家業。剛一念完,便引得大家一陣哄堂大笑。笑過後,穀雨又說:“還缺一個橫批,請大家出。”人們便大聲說:整舊如新。語音未落,再一次引來了人們的笑聲。穀雨宣布:“好,現在可以喝交杯酒啦!”

這時,隻見一個邋遢的身影,在牆角處向傳出歡聲笑語的酒席宴上探望。春滿一眼看見那是祥德,連忙招手道:“祥德,快過來喝酒,別不好意思。”

祥德便帶著幾分羞愧走了過來,辜有為連忙叫春滿將碗筷擺在自己的旁邊。祥德見了,眼眶裏盈滿了淚水。辜有為端起酒杯與祥德碰了一下說:“別這樣,今天高興,我們喝酒。”

這頓酒宴,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才結束。酒宴結束後,瞎子大叔說書又接著開場。那歡笑聲和著荊南漁鼓高亢的樂聲,久久地回蕩在金銀灘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