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追不上來了吧?程前木回頭看了一眼來路,心想。這次大概是整個大兗國所有高手都會出動追殺吧?還好自己連夜潛逃,十幾餘日,逃了不下五六千裏遠,再有幾日就可出了大兗國境了。之所以馬不停蹄的逃跑,是因為一旦被追上,自己又要分心照顧司空若,那時候有這個累贅怕是想逃也不大容易。除非丟下司空若,自顧逃命,可是司空若是自己日後計劃的關鍵一步,若是丟下,自己的計劃隻能是胎死腹中了。
如果是自己獨來獨往,毫無顧慮,程前木肯定不會拚命的逃,就是要給他們追上的機會。給他們點希望,然後再讓他們一點一點絕望!以他的周旋能力,即使正麵衝突討不了便宜,也能在逃遁的過程中將他們一一殺盡,程前木眼中的笑意漸漸變冷,寒冰一樣有如實質。
程前木走了半天,他們來到一破落的茅屋前。與其說是茅屋,倒不如說是幾麵土牆。一個拐角已經坍塌大半。屋頂的草早被風卷的差不多了,還有幾綹在寒風裏招搖著附在瘦骨嶙峋的房梁骨架上,猶自顯得突兀至極。
在荒郊野外突然出現這樣的茅屋,讓人覺得奇怪。房子的主人如果不是避難在此,那一定是個怪人。
“我們就在休息會吧。”程前木拴好馬,對司空若說。
司空若沒有反對,事實上她的意見確實也無關緊要。
程前木取下幹糧和熟肉,分了一份給司空若。
“喝酒不?”程前木對司空若揚了揚手中的酒袋。
司空若搖了搖頭,隻顧低頭啃幹糧。自己從來沒喝過酒,所以滴酒不沾,況且眼前的人不懷好意也不一定。
然而她卻忘了,如若程前木不懷好意,也大可不必這麼大費周章。
司空若原本聰慧無比,可這幾天神經繃的太緊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多問題都想不明白。她知道父親和皇上一定會派人追來,但是能不能追上也未可知。可是看這個人一臉不屑的樣子,追上來就一定能確保帶她回去麼?他既然能悄無聲息的將她擄走,還到皇宮裏和’六修羅’交過手,並且還能逃出來肯定是有幾分本事的。大軍調動太慢,肯定追不上。而且這個人專門挑偏僻難走的山路,荒野走,並不利於大軍行進,再說因為一個人而調動大軍也不太可能。
司空若沒多少食欲,啃了幾口幹糧,吃了兩口熟肉,就開始閉目養神。
太陽仿佛懸在高空一般,陽光甚至有些炫目,從光怪陸離的枝椏間砸下來,然而卻並不見得有多少溫度。陰冷的風揉亂了她一頭秀美的黑發,並撩開衣領一直往脖子裏鑽,像一隻冰冷的手滑過她背上光滑的肌膚,司空若頓時寒毛倒豎,背上,胳膊上暴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程前木隨手扔過一張獸皮,大吃大喝完了,走到角落裏倚在牆上,再也不曾看過她一眼。仿佛司空若壓根就不存在。
裹上獸皮後,司空若覺得溫暖了許多,渾身上下沒個毛孔都舒爽至極,她感激的看了一眼程前木。
原來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麼,可他抓我究竟是為什麼呢?就是簡單的因為陣法?司空若閉著眼睛思索,從小錦衣玉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需要自己考慮的困境,最多也就是和父親,皇上聊一聊對時局的理解。可是現在她必須依靠自己了,沒有了強大的後盾,司空若無助的很。難道是要我對付大兗?或者隻是用我來要挾大兗?
司空若搖了搖頭,這一切顯然都不在可能,她想不出來。但是她已經打定主意,無論此人是何用意,她都不會配合。
“居然追來了?”詫異的程前木眼睛募地發出的精光,那一瞬間把陽光都比了下去。他幽靈般閃到司空若身前,左腕一翻,拎起司空若,破門而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