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所做的事情,都是沿著在這些經緯構成的命運軌道而緩緩滑行,沒件事沒有對錯,隻有選擇。作為旗手,你要做的就是無相無念,用你的布局讓這個世界變成你希望的樣子。”

“那麼……”李泌突然開口:“先生之前,是怎麼做的呢?”

墨留香良久沒有說話,好久才輕輕的開口:“我忘記了,因為我已經沒有了希望,所以,我沒有資格再做‘棋’。”

“但‘天外天’還是不肯放您離開,所以,您還是接受了‘畫’。”李泌低下頭,開始收拾墨留香沒有收拾完的棋盤:“說起來,我從加入‘天外天’以來,就一直沒見過‘畫’呢,上一任的‘畫’……”

“死了。”墨留香背對著李泌,靜靜的站在那裏。

“哦……”李泌繼續收拾著棋盤,然後不敢再多問什麼。四秘之中,除了這個天外天中人人三緘其口的畫,一個變節投靠了楊國忠,另一個則孤身趕往千裏之外完成絕地刺殺,隨著墨留香讓出‘棋’的位置,不知道自己還沒有機會去了解上一任四秘的過往。

“我說過,剛才那局棋是我教給你最後的東西。”墨留香轉過頭來,看著正在心不在焉收拾棋局的李泌。

李泌一怔,盯著手上已經收拾了一半的殘局。點在天元的那顆棋子是地地道道的棄子,後麵對天元的保護也是畫蛇添足的垂死掙紮。這樣的局麵原本絲毫沒有勝算,若不是墨留香最後跳出規則變白為黑的一招……

等等,變白為黑!

李泌盯著棋盤腦中靈光一閃,然後一臉驚詫的看下墨留香。墨留香微笑了一下,衝李泌輕輕作一半揖,不等李泌還禮便甩袖大步向門外走去,邊走邊吟誦著:“七弦五音動九天,縱橫經緯弈酒仙。鐵畫銀鉤書正氣,一抹丹青繪人間。”

李泌看著墨留香的背影,那個聲音依舊儒雅,卻帶著一種追憶的惆悵,以及一種自己之前從沒有在墨留香身上感受過的豪情。李泌看著墨留香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突然察覺自己對這個亦師亦友的同伴其實並沒有太多的了解。

“公子。”門外的侍女在門口小心翼翼的通報了一聲。李泌中斷了自己毫無方向的∮

唐翊塵緩緩站起來緊緊握著弓弩,專注的看著人馬潮湧的會盟場地。突然一陣風拂來傳來一陣幾不可辨的鈴鐺聲,讓原本凝神看著會場的唐翊塵臉色一變,他緩緩抬頭向身側的旗杆上看去。

一襲白衣上躍動著栩栩如生的火焰繡紋,腰間的鈴鐺隨風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著。長發攏過耳側寫意的披散在背後,懷抱雙刀悠閑的坐在在風中獵獵作響的旌旗之巔,自然的好像從一開始就一直坐在上麵一般。

唐翊塵震驚之色緩緩褪去,唇角依舊浮上了招牌的戲謔笑容:“南詔的護衛?”

那人如夢方醒般居高臨下的看了唐翊塵一眼,想了想:“奉教主之命來給讚普送信的。”

“那麼能當做什麼都沒看到麼?”唐翊塵笑著活動了活動了脖子。

“我本來就不願卷入什麼麻煩裏,這邊看上去沒有表麵那麼清靜啊。”那個白衣人苦惱的撓撓頭:“不過,要是讚普死了,我的差事就完不成了。”

“這樣啊。”唐翊塵無奈的聳聳肩:“那就不是自己人了啊。”

一陣風拂過,旗杆之巔已然空無一人。白衣人如同貓一般悄然出現在唐翊塵身後,和唐翊塵背對背的站在時有時無的風中,空餘腰間的鈴鐺輕輕的搖晃著。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章 黃沙哀鳴

黃沙之上,一麵大纛緩緩立在地上,上麵安西兩字隨之平坦的舒展在飛揚的沙塵之中。一身戎裝的封常清皺皺眉頭,仔細看了看攔在自己大軍之前的一隊騎兵。

封常清大量了他們片刻,沉聲問:“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年緩緩策馬而出,舉著殘破的軍旗。雖然看上去有些狼狽,但身上隱隱透著什麼讓人不得不莊嚴正視的氣息。

少年看看那麵繡著“安西”二字的大纛,將手中的軍旗平遞給身邊的騎士,然後翻身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