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1 / 3)

隱隱作痛,原來如此,念及小旋的好,蔣睿軒的心中也是深深傷痛,隻是雪曦,居然不相信他,他愛她、護她還來不及,又怎會去害她?

“她現在在哪裏?”

“你被送回來後,夫人大發雷霆,將程小姐關了起來,就在江城的監獄,不過前幾日……前幾日……”

蔣睿軒急道:“前幾日怎麼了?”

金來喜囁嚅著,不敢再說下去。

“前幾日她已經死了。”蔣睿軒朝門口看去,來人正是林雅欣。蔣睿軒不可置信地望著她,想從她的眼中看出一絲謊言的痕跡。他一定是聽錯了,程雪曦怎麼會死呢?

“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

林雅欣坐到他身邊:“睿軒,沒有什麼傷痛是過不去的,她刺了你一刀,自己也不想活了,在獄中內疚自殺了。”

蔣睿軒仍是直愣愣地盯著她:“她不會死,不會……”他的心被猛烈地撕扯著,生生地疼,他的牙齒在格格地抖著。

林雅欣拿過一張報紙遞給蔣睿軒:“你要是不相信,你就自己看。”

報紙是三天前的,上麵有一則報道,大標題是“一代紅伶程雪曦香消玉殞”

蔣睿軒雙手死死拽著那份報紙,他一動也不動,林雅欣被他的樣子嚇到了,輕輕搖他:“睿軒,你怎麼了?和我說句話,快和我說句話。”猛然間,他口中一口鮮血噴到了報紙上。

她曾說過要同生共死,他曾許諾要天涯相隨,可如今,他還活著,她卻已陰陽相隔。

窗外起風了,吹散陣陣花香,那一日他們在洛北的小徑上散步,她說,她不愛這繁花似錦,隻要至情至性地開放過一回,便是凋落也值了這一生。

蔣睿軒沉沉閉上雙眼,他的淚終於流了下來。

雪曦,你也是一朵花嗎,如今你結束了花期離開塵世,可要留我一人在這世上,該怎麼活下去?

從戎

蔣睿軒的傷終於漸漸痊愈,從他得知程雪曦死訊那一日起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任何人來他都不見,隻留下金來喜服侍伺候。他就像一具隻會呼吸的死屍一般,沒有表情,沒有語言。醫生對蔣夫人說,他是悲痛過度,若是這樣下去不發泄出來一定會傷害自己的身體。

蔣夫人一見他這樣就傷心地抹眼淚,哀莫大於心死,程雪曦死了,也將他整個魂帶走了。

等蔣睿軒可以出去走動了,他便要出去。金來喜陪著他一起,但又不敢跟的太近。

程雪曦的家中一切如故,這些杯碟、桌椅都是她曾用過的,他輕輕撫摸著每一樣物件,仿佛那上麵還殘存著她的痕跡一般。她的書桌上,放著那本《李商隱詩集》,淡青的封麵,有些翻舊的模樣,她就是坐在這裏讀書、寫字,念著那些經年長存的詩句,他隨手翻了起來,裏麵的每一句詩都是他們一起讀過的,書頁到了有書簽所在之處就不再翻動了,他拿起了那張書簽,淡淡的檀木香味幽幽撲鼻,他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他們在一起最快樂的那段時光,在紅葉書店,老板送了他們一人一支,雪曦的這支寫的是:在天願作比翼鳥;而蔣睿軒那支寫的則是:在地願為連理枝。他喃喃念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當時曾把這當作他們一世一生的愛情了,可癡人啊癡人,怎麼就沒想到這詩的後兩句是: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呢?

蔣睿軒在雪曦的書桌前坐著,他總感覺她並沒有死,隻是暫時了離開了一下,隻要他坐在這裏等著,一直等著,她總會回來。就像曾經,她在東園中,也是這麼地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