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曦淡淡一笑:“說這些幹什麼。”抽開了手。
蔣睿軒今天的胃口甚好,滿滿一桌菜,吃得一點兒都不剩。程雪曦收拾了桌子,給他泡了一杯茶。
“怎麼今天你一個人忙進忙出,小旋呢?”蔣睿軒仿佛是不經意地問。
程雪曦的身子微顫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她微微笑道:“陪我跳支舞好嗎?”
見她這樣柔和,還願意跳舞,蔣睿軒更是喜不自甚。
留聲機裏的音樂緩緩流瀉了出來,在並不寬敞的屋子裏氤氳開來。程雪曦輕輕靠在了蔣睿軒的肩頭,他便摟住了她。
“雪曦,我原本以為你是不會再原諒我了。那段時間我一直在惱恨自己,你說得對,我不該欺騙你、隱瞞你,讓你傷心、難過。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一直在你的身邊,我們可以一起走,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要彌補這一切,我要全心全意把所有的愛都給你。”
程雪曦抬起眼望著他,他說得是那麼誠懇,那麼動聽。她的睫毛翕動著,仿佛是有淚水要掉落下來,她吸了一口氣,慢慢放開他:“和你一起走?天涯海角,我闖過了一回。我原以為即使你不愛我了,至少也仍有一絲舊情,你既然想要我死,又為什麼今天還要來說這些謊話?”
蔣睿軒不明白她的意∫
“你為什麼不躲,你可以躲開的……”程雪曦望著蔣睿軒,喃喃說道。
她絕望地坐在地上放聲哭著,曾經那個不畏艱辛、舟車勞頓隻為與愛人片刻相依,許誓要同生共死的她又怎會想到他們竟會是這樣的結局。滿地散開的血跡就像是一朵邪惡的荼靡花,盛開地那麼華麗……
“少爺,你醒了?”金來喜的聲音隱隱傳入蔣睿軒的耳中,他的眼皮有些沉重,緩緩睜開,模模糊糊看見滿屋子的人。
蔣夫人坐到床前,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睿軒,你終於醒了,可把我急壞了。”
這是蔣睿軒的臥房,他的胸`前已被包紮好了。他想起了那一日,程雪曦悲痛決絕地將匕首刺進了他的身體,他不覺得痛,隻是感覺什麼東西在從身體中流失,他想要伸手抓住,卻沒有一絲力氣,他的眼皮越來越重,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昏暗起來,程雪曦坐在地上哭著,他想要幫她抹一抹眼淚,卻動彈不得,他的聲音仿佛是從喉嚨中生生擠出來:“雪曦,雪曦……別哭……”
…………
蔣睿軒依然十分虛弱:“母親,我這是睡了幾天了?”
“三天了,來喜把你從門外接進來的時候,我真是嚇壞了。那個女人怎麼這麼狠心,把你傷成這樣!”
蔣睿軒有些激動,拉住蔣夫人的手,問道:“雪曦……雪曦現在怎麼樣?”他的傷口還沒痊愈,一激動就有些裂開,淡淡的血跡從紗布中滲了出來。蔣夫人急忙叫醫生過來,這個孩子真是不讓她省心,自己都傷成這樣,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睿軒,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醫生說再休息個十多天傷就會好了。”
“母親……”蔣睿軒低低喚道,“別為難她。”
蔣睿軒受傷的這幾日,林雅欣也一直在府裏照顧他,替他換藥,端茶倒水。蔣睿軒十分感激,但又無以為報,他勸雅欣這些事情不必她親手去做。林雅欣隻是笑笑,她說府裏的人都沒有她來得盡心,她願意留在這裏照顧他。
他想知道程雪曦的消息,卻始終沒有人告訴他,每次提起,大家都支支唔唔的,顧左右而言他。他心裏焦急,程雪曦現在孤身一個女子,又捅了他一刀,他真是怕她想不開會出什麼意外。蔣睿軒乘金來喜一早來給他送飯的時候,抓住他,問道:“來喜,你告訴我,我昏迷的這些日子,程小姐在哪裏?”
金來喜不敢說,蔣睿軒卻毫不罷休:“你們一定在瞞著我什麼,說,程小姐呢。”
金來喜一直都是蔣睿軒的隨身仆從,不敢違拗,隻得說道:“那日少爺你受了傷,是程小姐送你回來的,她當時的樣子真是嚇人,眼睛哭得腫腫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雖然她捅了少爺你一刀,但我瞧程小姐也不是存心的,要不是她先幫你止了血,恐怕……”
“她終是不忍心殺我……隻是我不明白,她說我害死了小旋,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去打聽過了,聽說小旋是中毒死的,就是吃了少爺你讓我去買的酥糖。”
蔣睿軒大驚,從床上直起身子一把抓住金來喜:“怎麼會?……”
金來喜趕緊撲通跪下:“少爺,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天我將酥糖買回來後就照你的吩咐放在了餐廳的桌上,我絕對不敢做這種事的。”
蔣睿軒喘了一口氣,他一起來又牽動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