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雪泥笑道:“侯爺順應天命,也是實至名歸。”
皇甫嬰心底苦笑,天威所在,從來都是順者昌逆者亡,不順還能怎樣?
他也知他們是來要糧的,道:“糧草存於郊外的莊子,二位大人隨我去罷。”
二人頷首:“有勞。”
一個時辰後,他們策馬到達了那莊子,此時已是深夜,郊野之中,有小蟲高聲鳴叫。
皇甫嬰下了馬,去敲那莊子的門,莊戶頭兒罵罵咧咧的開門:“哪兒的忘八擾了爺的清夢!”見著皇甫嬰,嚇的半死,忙跪地道:“奴才錯認了!奴才該死!”
皇甫嬰沒心情與他計較,道:“命人將糧草搬運出來。”
那莊戶頭兒奇怪道:“今兒上午府裏來人全弄走了啊,怎的……”
皇甫嬰腦袋嗡的一聲,腦海一片空白,應雪泥和楚嵐聽了這話,心中暗恨又晚了一步。
應雪泥滿麵寒霜,冷冷道:“存放糧草之處何在?速速帶路!”
莊戶頭兒戰戰兢兢的帶路,不一會兒,就到了存放糧草的地方,是一片倉窯,方圓有三四百米,數百個圓形倉窯矗立著,最大的倉窯可存放糧草兩萬擔。
如今,這些倉窯盡數空空蕩蕩。
楚嵐和應雪泥猶不甘心,擎著火把,將每個倉窯都走了一遍,果然都空了,而在最後一個倉窯裏,他們發現地上有一張紙,應雪泥俯身撿了起來,隻見上麵寫著:
今日一別,山高水長,過往種種,必不敢忘,此情不改,地久天長,待歸來日,再譜鴛鴦。
看到這裏,應雪泥不由得將那紙攥成一團,這詩前四句是寫給他的,有伺機報複之意,後頭四句卻是寫給楚嵐的,竟是賊心不死,必是料定他們回來取糧,才留書下來,挑釁示威!
能寫出這些的人,除了王殤,再沒有別人!
他果然是詐死!
楚嵐也看見了那詩句,著實動氣,恨聲道:“大理寺中必有內鬼!如今竟是放虎歸山!”
跟著來的皇甫嬰聽了這一句,被說中了心事,不敢做聲。
應雪泥壓下心頭怒火,看向皇甫嬰,沉聲道:“去其他莊子看看。”
皇甫嬰低聲道:“糧草都在此處。”
應雪泥冷冷道:“你最好說實話。”
皇甫嬰跪下了:“並不敢謊言欺騙。”他一跪下,那跟著的莊戶頭兒並小廝等也跪下了。
“胡說!”楚嵐忍不住斥道:“此處最多裝一百萬擔糧草,剩餘的一百萬擔哪裏去了?”
皇甫嬰語塞,他也是一頭霧水,那莊戶頭兒惶恐道:“確實隻有一百萬擔啊!”
應雪泥瞳孔驟然緊縮,猛的看向皇甫嬰:“劫掠糧草一事,竟不止你一家?”
楚嵐閉上眼睛,心裏一片灰敗,劫掠糧草之人不止慶陽侯一家,卻是由慶陽侯出頭,劫掠之後當場瓜分,所以這裏隻有一半的糧草!
慶陽侯敗事之時,不,甚至可能就在大軍回城之時,那幕後的勢力便知慶陽侯必敗,趁火打劫,搶在他們之前將糧草運走了!
千般籌謀,為他人做嫁!
就連慶陽侯,也不過是他人手裏的一把刀!
這人是誰?!
是誰?!
楚嵐心裏閃過無數的可疑人物,最終定格在一個人身上。
是她嗎?不會罷?